- 故事梗概
- 作品正文
雷诺:(耸耸肩)嗯──你喜欢战争;我喜欢女人。我们两个人对自己的一行都干得很出色。
司特拉斯:我想,德国人的观点是更健康的。
雷诺:也许你说得对,司特拉斯少校。至少你的工作使你在户外生活。
司特拉斯摇头。和雷诺争辩是毫无用处的。
司特拉斯:至于拉斯罗先生,我们要求一天二十四小时监视他。
雷诺:(一再保证)也许你会高兴知道,就在这时候,拉斯罗先生正往这里来呢。
镜头由此切入警察局的外景。警察局门口挤满了人,拉斯罗和依尔沙从人堆里挤进去。
镜头化出,我们看到本地警察开了门,把拉斯罗和依尔沙引进来。他们俩走向前,前景中的雷诺和司特拉斯站起来迎他们。雷诺上前向依尔沙伸出手来。
雷诺:我很高兴见到你们两位。你们昨晚休息得好吗?
拉斯罗:(平静地)我睡得很好。
雷诺:(笑了)那很奇怪。在卡萨布兰卡大概没有人能睡得好的。
拉斯罗:(直截了当地)我们可以谈公事吗?
雷诺:很好。请坐。
拉斯罗:谢谢你。
司特拉斯:(现在和拉斯罗一样的不假辞色)很好,拉斯罗先生,我们不用吞吞吐吐。你是德国的逃犯。你总算侥幸躲过了我们。你现在到了卡萨布兰卡──我有责任要你留在卡萨布兰卡。
拉斯罗:你能否完成你的责任,自然还是很有问题的。
司特拉斯:没有问题。每一张出境护照,都需要雷诺上尉的签字。
拉斯罗:我完全知道上尉的职责。
司特拉斯:(转向雷诺)上尉,你认为拉斯罗先生能够取得出境护照吗?
雷诺:恐怕不可能。很抱歉,先生。
拉斯罗:(安详地)嗯,也许我会喜欢卡萨布兰卡的。
司特拉斯:那么小姐呢?
依尔沙;你不用关心我。
拉斯罗:(准备站起来)你就是要告诉我们这些事吗?
司特拉斯:(微笑)不要这样慌忙,拉斯罗先生。你有的是时间。你可能无限期地留在卡萨布兰卡。……(他忽然凑过来,聚精会神地说)也许你明天就能到里斯本去。只是有一个条件。
拉斯罗:什么条件?
司特拉斯:(又向前凑近点,聚精会神地说)你知道许多地方的地下运动领袖,布拉格的,巴黎的,阿姆斯特丹的,布鲁塞尔的,奥斯陆的,贝尔格莱德的,雅典的……
拉斯罗:是啊──甚至柏林的。
司特拉斯:甚至柏林的。如果你肯把他们的名字和他们的确切地址告诉我们──那末明天早晨,你就可以领到出境护照……
雷诺:(又插话了)还可以得到为第三帝国服务的光荣!
拉斯罗:法国沦陷以前,我在德国集中营里待了一年,那份光荣,够一辈子享受的了。
司特拉斯:你愿意给我们名单吗?
拉斯罗:在集中营里,你们可以使用更有“说服力的方法”,如果我在那里不把名单交出来,现在我当然更不会把它交出来了。(他的声音中流露的热烈信仰,显示了革命者的坚强意志)如果你们逮捕了他们,杀了他们,会怎样呢?如果你们把我们全都杀光了,又会怎样呢?从欧洲的各个角落里,会有成千上万的人起来接替我们。你们纳粹杀人再快,也赶不上这个速度……
司特拉斯:拉斯罗先生,你的口才是素负盛名的,今天我领教了。但是有一件事你说错了。你说德国的敌人都可以有人来接替。但是有一个例外──如果你想逃走,任何不幸的事情都可能发生,那时候是没有人可以接替你的。
拉斯罗:在这里你们还不敢干涉我。这里还是没有被德国占领的法国领土。
任何破坏中立的行为,雷诺上尉不会不有所表示的。
雷诺:先生,只要在我的权力范围之内……
拉斯罗:谢谢你。
雷诺:还有昨天晚上,你对犹加特先生很表示关心。
拉斯罗:(谨慎地)是的。
雷诺:我相信你有事情要和他联系。
拉斯罗:(装糊涂)没有什么要紧的事,现在我可以跟他谈一谈吗?
司特拉斯:(歪着嘴)你会发现,谈话没有对手了。(停了一下)犹加特先生已经死了。
依尔沙:(拉斯罗和依尔沙对望)哦。
雷诺:(从桌上拿起一叠纸)我现在正在写报告。(绕着桌子走过来)我们还不能十分决定,他是自杀的呢,还是因为想逃跑被打死的。
拉斯罗:你要和我们讲的话完了吗?
司特拉斯:(鞠躬)暂时完了。
拉斯罗:再见。
依尔沙和拉斯罗离去时,一个年轻职员进来。依尔沙和拉斯罗走后,门关上了,雷诺对他说。
雷诺:(对年轻职员)毫无疑问,他们下一步是到黑市上去。(意味深长地)
你……
年轻职员:是,上尉。还有──另一件护照问题又来了。
雷诺:(他对着镜子照照自己,很得意)请她进来。
镜头化入本地人居住区域的蓝鹦鹉饭店外景。它的四围都是商场商店和货摊,出售各种商品。──接着我们看见一个出售麻织品、台布、花边等商品的市场。
两个年轻的美国人来到市场。
美国人甲:(对地贩)从丹吉尔开来的汽车到了没有?
摊贩;还有几分钟就到,先生。(这时一个法国人走入镜头)
法国人:(对摊贩)从丹吉尔,开出的汽车──?
摊贩:马上就到。
法国人点点头,靠在墙上等车子。一个有钱的阿拉伯人走过来和摊贩攀谈。
美国人乙:(对美国人甲)他是不是问丹吉尔来的汽车?
美国人甲:准是。
美国人乙:那是什么东西做的──金子吗?
美国人甲:(笑)最好的差事是汽车司机。(他看看手表)一会儿汽车停下来,他会搬出整箱的砂糖、美国香烟、英国烟草、一条条的皮带──凡是卡萨布兰卡定量供应的和禁止买卖的东西这里都有。这儿是卡萨布兰卡的黑市中心。我也想插一手──镜头切入蓝鹦鹉饭店门口。弗拉里先生从里面走出来,不耐烦地向街头街尾张望,于是镜头又切入那两个美国人。
美国人甲:那就是弗拉里先生。这里的黑市差不多是他垄断的。
弗拉里正要走回饭店时,安妮娜和建恩向他走来。
建恩:对不起──你就是弗拉里先生,是不是?
弗拉里:是啊,什么事?
建恩:人家告诉我们,说你可能帮助我们。(弗拉里答话前把他们打量了一会儿)
弗拉里:里面来。
他带他们走进蓝鹦鹉饭店时,镜头化入弗拉里先生的办公室。他坐在写字台后面跟建恩和安妮娜谈话。
弗拉里:出境护照?哦,──那是雷诺上尉的事情,你们去求过他没有?
建恩:(点头)他要两千法郎。
安妮娜:我们没有那么多钱。
弗拉里:当然,我并不是说我能够替你们弄到出境护照──或是不能──但是随便问问,你们有多少钱?
建恩:先生,我们还有三百法郎。
这时弗拉里身子往后一仰,大笑起来,直笑得他那庞大的身体震颤着。
弗拉里:(擦干眼睛里的泪水)三百法郎!多么天真!在卡萨布兰卡的黑市上,三百法郎只能买到一块砂糖──多一点都买不到。
建恩和安妮娜惊惶地对望。弗拉里还在笑,他打开抽屉,取出一只香烟盒,打开,里面是几块砂糖,而不是香烟。
弗拉里:(给安妮娜一块砂糖)这一块──送给你。但是,出境护照──那是另外一回事儿。(他从写字台后面站起来)
我们看到了蓝鹦鹉饭店的内部,它的装璜比里克饭店差得多了。酒吧柜前人很多,但餐桌前的人却寥寥无几。里克进入镜头,向弗拉里走来。他还是那副死板面孔。──镜头由此切入办公室外面的一道门。里克走入镜头时,门正打开,弗拉里送建恩和安妮娜出来,他们的神色极为沮丧。
弗拉里:(拍拍安妮娜的肩膀)不要灰心。也许你跟雷诺上尉可以说得通。
建恩:非常感谢你,先生。
他带着安妮娜走了。里克望着这一对夫妇走向门口。然后他向弗拉里走去。
里克:你好,弗拉里(听见声音,弗拉里回身,看见里克,很高兴。)
弗拉里:你早,里克。
里克:我看见汽车到了。我来取我托运的货。
弗拉里:别急。我会送过来的。我们来喝一杯。
里克:早上我从来不喝酒。你每次把我托运的货送来,总是短少的。
弗拉里:(含笑)那是运费,我的朋友,那是运费……(拖出一张椅子)这儿请坐,反正我有事要和你谈谈。(里克坐下──弗拉里高呼侍者)威士忌……
(对里克──深深叹了—口气)犹加特的消息使我很不安。
里克:你这个伪善的胖子。对于犹加特你不会比我更难过。
弗拉里:(仔细地看着里克)当然不会……使我不安的是犹加特死了,没有人知道通行证放在什么地方。
里克:(板着面孔)大概没有人知道。
弗拉里:如果我能拿到那张通行证,我就能发大财。
里克:我也能。只是我这个人不会做买卖。
弗拉里:谁拿到那张通行证,我就对他提个建议。一切手续由我来办理,我承担一切危险,把通行证脱手,──只取少数佣金。
里克:外加运费。
弗拉里:(微笑)自然,还有一些额外的开支──(直视着里克)这是我对于拿着那张通行证的人的建议。
里克:(淡漠地)他来的时候,我告诉他。
弗拉里:里克──让我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想,那张通行证放在哪里,你是知道的。
里克:(耸耸肩膀)唔,看来你跟他们是一伙儿的。也许雷诺和司特拉斯也是这么想的。我到你这里来,是给他们一个机会,去搜查我的饭店。
弗拉里:里克──别傻。请你相信我。你需要一个合伙──但是里克没有在听他说话。他正从开着的那扇门向麻织品市场那边望着。
我们看到依尔沙和拉斯罗停留在麻织品市场前。拉斯罗离开了依尔沙,向蓝鹦鹉饭店走来。于是镜头切入里克和弗拉里。
里克:(站起来,打断弗拉里的话)对不起,我要回去了。
弗拉里点点头,喝了一大口酒。镜头跟着里克移动,他走到门口,和正走进饭店的拉斯罗相遇。拉斯罗停下来,很客气地和他招呼。
拉斯罗:你早……
里克:(摆了一下头,不停步)桌子那边的胖子就是弗拉里先生。
他继续走出来,拉斯罗以迷惑不解的神情望着他。
我们看见依尔沙在麻织品货摊上拣选餐巾,阿拉伯摊贩正在极力兜售。柜台上放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700法郎”。从依尔沙的态度上可以看出,她知道里克走近了,却装着一心一意看货品,躲避他的视线。
阿拉伯人:……小姐,走遍摩洛哥你也找不到这样好的东西。只要700法郎。
里克:(出现了)你受骗了。
依尔沙先是一愣,然后立即镇定下来。她和里克讲话时态度保持有礼貌的矜持。
依尔沙:没有关系,谢谢你。
阿拉伯人:呀──太太是里克的朋友?对于里克的朋友,我们给一个小小的折扣。我不是说过要700法郎吗?你买,只要200法郎。
他伸手到柜台下面,取出一块“200法郎”的牌子,把原来的牌子换掉。
里克:假如我糊涂的记忆还有些可靠的话,昨天夜里你上我那儿去的时候,我没有很殷勤地招待你。
很难说他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是抱歉呢,还是不。里克不打算暴露什么。
依尔沙:那也没有关系。
阿拉伯人:(作笑容)对于里克的特别朋友,我们给打个特别折扣。100法郎。
司特拉斯:我想,德国人的观点是更健康的。
雷诺:也许你说得对,司特拉斯少校。至少你的工作使你在户外生活。
司特拉斯摇头。和雷诺争辩是毫无用处的。
司特拉斯:至于拉斯罗先生,我们要求一天二十四小时监视他。
雷诺:(一再保证)也许你会高兴知道,就在这时候,拉斯罗先生正往这里来呢。
镜头由此切入警察局的外景。警察局门口挤满了人,拉斯罗和依尔沙从人堆里挤进去。
镜头化出,我们看到本地警察开了门,把拉斯罗和依尔沙引进来。他们俩走向前,前景中的雷诺和司特拉斯站起来迎他们。雷诺上前向依尔沙伸出手来。
雷诺:我很高兴见到你们两位。你们昨晚休息得好吗?
拉斯罗:(平静地)我睡得很好。
雷诺:(笑了)那很奇怪。在卡萨布兰卡大概没有人能睡得好的。
拉斯罗:(直截了当地)我们可以谈公事吗?
雷诺:很好。请坐。
拉斯罗:谢谢你。
司特拉斯:(现在和拉斯罗一样的不假辞色)很好,拉斯罗先生,我们不用吞吞吐吐。你是德国的逃犯。你总算侥幸躲过了我们。你现在到了卡萨布兰卡──我有责任要你留在卡萨布兰卡。
拉斯罗:你能否完成你的责任,自然还是很有问题的。
司特拉斯:没有问题。每一张出境护照,都需要雷诺上尉的签字。
拉斯罗:我完全知道上尉的职责。
司特拉斯:(转向雷诺)上尉,你认为拉斯罗先生能够取得出境护照吗?
雷诺:恐怕不可能。很抱歉,先生。
拉斯罗:(安详地)嗯,也许我会喜欢卡萨布兰卡的。
司特拉斯:那么小姐呢?
依尔沙;你不用关心我。
拉斯罗:(准备站起来)你就是要告诉我们这些事吗?
司特拉斯:(微笑)不要这样慌忙,拉斯罗先生。你有的是时间。你可能无限期地留在卡萨布兰卡。……(他忽然凑过来,聚精会神地说)也许你明天就能到里斯本去。只是有一个条件。
拉斯罗:什么条件?
司特拉斯:(又向前凑近点,聚精会神地说)你知道许多地方的地下运动领袖,布拉格的,巴黎的,阿姆斯特丹的,布鲁塞尔的,奥斯陆的,贝尔格莱德的,雅典的……
拉斯罗:是啊──甚至柏林的。
司特拉斯:甚至柏林的。如果你肯把他们的名字和他们的确切地址告诉我们──那末明天早晨,你就可以领到出境护照……
雷诺:(又插话了)还可以得到为第三帝国服务的光荣!
拉斯罗:法国沦陷以前,我在德国集中营里待了一年,那份光荣,够一辈子享受的了。
司特拉斯:你愿意给我们名单吗?
拉斯罗:在集中营里,你们可以使用更有“说服力的方法”,如果我在那里不把名单交出来,现在我当然更不会把它交出来了。(他的声音中流露的热烈信仰,显示了革命者的坚强意志)如果你们逮捕了他们,杀了他们,会怎样呢?如果你们把我们全都杀光了,又会怎样呢?从欧洲的各个角落里,会有成千上万的人起来接替我们。你们纳粹杀人再快,也赶不上这个速度……
司特拉斯:拉斯罗先生,你的口才是素负盛名的,今天我领教了。但是有一件事你说错了。你说德国的敌人都可以有人来接替。但是有一个例外──如果你想逃走,任何不幸的事情都可能发生,那时候是没有人可以接替你的。
拉斯罗:在这里你们还不敢干涉我。这里还是没有被德国占领的法国领土。
任何破坏中立的行为,雷诺上尉不会不有所表示的。
雷诺:先生,只要在我的权力范围之内……
拉斯罗:谢谢你。
雷诺:还有昨天晚上,你对犹加特先生很表示关心。
拉斯罗:(谨慎地)是的。
雷诺:我相信你有事情要和他联系。
拉斯罗:(装糊涂)没有什么要紧的事,现在我可以跟他谈一谈吗?
司特拉斯:(歪着嘴)你会发现,谈话没有对手了。(停了一下)犹加特先生已经死了。
依尔沙:(拉斯罗和依尔沙对望)哦。
雷诺:(从桌上拿起一叠纸)我现在正在写报告。(绕着桌子走过来)我们还不能十分决定,他是自杀的呢,还是因为想逃跑被打死的。
拉斯罗:你要和我们讲的话完了吗?
司特拉斯:(鞠躬)暂时完了。
拉斯罗:再见。
依尔沙和拉斯罗离去时,一个年轻职员进来。依尔沙和拉斯罗走后,门关上了,雷诺对他说。
雷诺:(对年轻职员)毫无疑问,他们下一步是到黑市上去。(意味深长地)
你……
年轻职员:是,上尉。还有──另一件护照问题又来了。
雷诺:(他对着镜子照照自己,很得意)请她进来。
镜头化入本地人居住区域的蓝鹦鹉饭店外景。它的四围都是商场商店和货摊,出售各种商品。──接着我们看见一个出售麻织品、台布、花边等商品的市场。
两个年轻的美国人来到市场。
美国人甲:(对地贩)从丹吉尔开来的汽车到了没有?
摊贩;还有几分钟就到,先生。(这时一个法国人走入镜头)
法国人:(对摊贩)从丹吉尔,开出的汽车──?
摊贩:马上就到。
法国人点点头,靠在墙上等车子。一个有钱的阿拉伯人走过来和摊贩攀谈。
美国人乙:(对美国人甲)他是不是问丹吉尔来的汽车?
美国人甲:准是。
美国人乙:那是什么东西做的──金子吗?
美国人甲:(笑)最好的差事是汽车司机。(他看看手表)一会儿汽车停下来,他会搬出整箱的砂糖、美国香烟、英国烟草、一条条的皮带──凡是卡萨布兰卡定量供应的和禁止买卖的东西这里都有。这儿是卡萨布兰卡的黑市中心。我也想插一手──镜头切入蓝鹦鹉饭店门口。弗拉里先生从里面走出来,不耐烦地向街头街尾张望,于是镜头又切入那两个美国人。
美国人甲:那就是弗拉里先生。这里的黑市差不多是他垄断的。
弗拉里正要走回饭店时,安妮娜和建恩向他走来。
建恩:对不起──你就是弗拉里先生,是不是?
弗拉里:是啊,什么事?
建恩:人家告诉我们,说你可能帮助我们。(弗拉里答话前把他们打量了一会儿)
弗拉里:里面来。
他带他们走进蓝鹦鹉饭店时,镜头化入弗拉里先生的办公室。他坐在写字台后面跟建恩和安妮娜谈话。
弗拉里:出境护照?哦,──那是雷诺上尉的事情,你们去求过他没有?
建恩:(点头)他要两千法郎。
安妮娜:我们没有那么多钱。
弗拉里:当然,我并不是说我能够替你们弄到出境护照──或是不能──但是随便问问,你们有多少钱?
建恩:先生,我们还有三百法郎。
这时弗拉里身子往后一仰,大笑起来,直笑得他那庞大的身体震颤着。
弗拉里:(擦干眼睛里的泪水)三百法郎!多么天真!在卡萨布兰卡的黑市上,三百法郎只能买到一块砂糖──多一点都买不到。
建恩和安妮娜惊惶地对望。弗拉里还在笑,他打开抽屉,取出一只香烟盒,打开,里面是几块砂糖,而不是香烟。
弗拉里:(给安妮娜一块砂糖)这一块──送给你。但是,出境护照──那是另外一回事儿。(他从写字台后面站起来)
我们看到了蓝鹦鹉饭店的内部,它的装璜比里克饭店差得多了。酒吧柜前人很多,但餐桌前的人却寥寥无几。里克进入镜头,向弗拉里走来。他还是那副死板面孔。──镜头由此切入办公室外面的一道门。里克走入镜头时,门正打开,弗拉里送建恩和安妮娜出来,他们的神色极为沮丧。
弗拉里:(拍拍安妮娜的肩膀)不要灰心。也许你跟雷诺上尉可以说得通。
建恩:非常感谢你,先生。
他带着安妮娜走了。里克望着这一对夫妇走向门口。然后他向弗拉里走去。
里克:你好,弗拉里(听见声音,弗拉里回身,看见里克,很高兴。)
弗拉里:你早,里克。
里克:我看见汽车到了。我来取我托运的货。
弗拉里:别急。我会送过来的。我们来喝一杯。
里克:早上我从来不喝酒。你每次把我托运的货送来,总是短少的。
弗拉里:(含笑)那是运费,我的朋友,那是运费……(拖出一张椅子)这儿请坐,反正我有事要和你谈谈。(里克坐下──弗拉里高呼侍者)威士忌……
(对里克──深深叹了—口气)犹加特的消息使我很不安。
里克:你这个伪善的胖子。对于犹加特你不会比我更难过。
弗拉里:(仔细地看着里克)当然不会……使我不安的是犹加特死了,没有人知道通行证放在什么地方。
里克:(板着面孔)大概没有人知道。
弗拉里:如果我能拿到那张通行证,我就能发大财。
里克:我也能。只是我这个人不会做买卖。
弗拉里:谁拿到那张通行证,我就对他提个建议。一切手续由我来办理,我承担一切危险,把通行证脱手,──只取少数佣金。
里克:外加运费。
弗拉里:(微笑)自然,还有一些额外的开支──(直视着里克)这是我对于拿着那张通行证的人的建议。
里克:(淡漠地)他来的时候,我告诉他。
弗拉里:里克──让我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想,那张通行证放在哪里,你是知道的。
里克:(耸耸肩膀)唔,看来你跟他们是一伙儿的。也许雷诺和司特拉斯也是这么想的。我到你这里来,是给他们一个机会,去搜查我的饭店。
弗拉里:里克──别傻。请你相信我。你需要一个合伙──但是里克没有在听他说话。他正从开着的那扇门向麻织品市场那边望着。
我们看到依尔沙和拉斯罗停留在麻织品市场前。拉斯罗离开了依尔沙,向蓝鹦鹉饭店走来。于是镜头切入里克和弗拉里。
里克:(站起来,打断弗拉里的话)对不起,我要回去了。
弗拉里点点头,喝了一大口酒。镜头跟着里克移动,他走到门口,和正走进饭店的拉斯罗相遇。拉斯罗停下来,很客气地和他招呼。
拉斯罗:你早……
里克:(摆了一下头,不停步)桌子那边的胖子就是弗拉里先生。
他继续走出来,拉斯罗以迷惑不解的神情望着他。
我们看见依尔沙在麻织品货摊上拣选餐巾,阿拉伯摊贩正在极力兜售。柜台上放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700法郎”。从依尔沙的态度上可以看出,她知道里克走近了,却装着一心一意看货品,躲避他的视线。
阿拉伯人:……小姐,走遍摩洛哥你也找不到这样好的东西。只要700法郎。
里克:(出现了)你受骗了。
依尔沙先是一愣,然后立即镇定下来。她和里克讲话时态度保持有礼貌的矜持。
依尔沙:没有关系,谢谢你。
阿拉伯人:呀──太太是里克的朋友?对于里克的朋友,我们给一个小小的折扣。我不是说过要700法郎吗?你买,只要200法郎。
他伸手到柜台下面,取出一块“200法郎”的牌子,把原来的牌子换掉。
里克:假如我糊涂的记忆还有些可靠的话,昨天夜里你上我那儿去的时候,我没有很殷勤地招待你。
很难说他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是抱歉呢,还是不。里克不打算暴露什么。
依尔沙:那也没有关系。
阿拉伯人:(作笑容)对于里克的特别朋友,我们给打个特别折扣。100法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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