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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25/2/21
14章 家庭,军事,历史 小说
《史家绝唱》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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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全部
- 故事梗概
- 作品卖点
- 作品正文
正当他们准备离开小镇的时候,街上突然骚乱起来,看起来似乎有人在打闹。史成杰和阿莲随着人流前去观望,只见几个士兵正在抢一家店铺的东西,而那家店铺老板却在哀求着,保护着自己的东西不被抢走。史成杰非常生气,
但他没有冲着那些士兵发火。他走上前去,向那店铺老板深深地鞠了一躬说:
“老人家你受惊了,这些都是我的士兵,他们可能有些难处,想借些东西,
如果你不让借,我们是不会强求的。”说完,他转身面向那几个士兵说:“老百姓已经够难的了,你们就不要再给他们添乱了。你们有什么事可以向我说。”
那几个士兵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史成杰一会,为头的那个对史成杰说:“你是谁?我们凭什么对你说,你能解决我们的问题吗?你知道我们是谁吗?我们是岷山战役中的国军,我们为打日军流血流汗。现在我们要去追赶部队,没有路费,大家不能资助一点吗?蒋委员长说了,有力出力,有钱出钱。像这些小商人只晓得捂着自己的那几个臭钱,不晓得我们拼命保护他们,难道不能教训他们一下吗?”
史成杰紧盯着那说话的士兵,厉声地说:“你们说自己是岷山战役中的国军,那就应像个军人那样顶天立地。不要将自己的枪口对着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史成杰的气势把这些嚣张的士兵们镇住了,那个刚才还在狡辩的士兵有些心虚了,他旁边的那个士兵显然认出了史成杰,便附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他就是新编第五预备师的史师长,他也是从岷山战场受重伤下来的。天哪,他还活着,人们都传说他已经殉国了。”
那个为头的士兵惊讶地回过头来问:“你能确认?他真的是史师长?”
阿莲听清了他们的对话,便走上前对那士兵说:“没错,他就是你们的史师长。你们可以相信他,有什么事可以对他说。”
在场的士兵和围观人群都惊讶起来。那个为头的士兵走上前去,仔细打量着史成杰,瞪大眼睛问:“你真的是史师长?真是对不起,史师长,我有眼不识泰山,你穿这身便服我一下没认出来,刚才多有冒犯,请史师长原谅。”
“冒犯我没有关系,但你冒犯了老百姓就不可原谅了。”史成杰依然严厉地对那些士兵说。
“史师长,我们错了,你处罚我们吧。不过,你只能处罚我一人,因为这都是我的主意。我们真的只是想筹点盘缠,去追赶队伍,没有别的意思。”士兵们纷纷求饶,有人已经将东西放回到商铺里。
史成杰打量了一下这个士兵,说:“我看你倒像个汉子。叫什么名字?哪个部队的?”
那士兵回答说:“我是第一军第五师的,我叫郭大牛。我们都是岷山战役受伤留下来了。我们也是没有办法,那些当官的都逃得远远的,扔下我们不管。我们没吃的穿的,更没有钱回去,所以就动起了这个脑子。真的,主意是我出的,史师长想怎么处理我都没有怨言,请史师长不要怪这几个弟兄,饶恕他们吧。”
史成杰叹了一口气说:“你要记住,作为一个军人,面对任何困难都不要惊扰百姓,在任何情况下都要挺住,都要保持一个军人的本色。军人就像一个家中的男人,天塌下来,这个男人也要扛着。如果这个男人崩溃了,那这个家也会毁掉的。因此,一个国家如果军人乱了,那一切都乱了。你今天不只是拿了人家几样东西,你会把慌乱、恐惧都传给所有的人,那就没有民心和士气了,就会不战而败被日本人灭国了。懂吗?”
郭大牛单腿跪在史成杰面前说:“我是个大老粗,不知道这么多道理。请史师长惩处吧。”
这时,那商铺的老板也走了过来,他对史成杰说:“史师长,不怪这些士兵们,都怪我这个老糊涂,到这个时候还舍不得几个小钱。我理应资助抗日官兵,是我们违抗了抗日政策,你不要处理他们吧。”
“是啊,大家都不容易啊,就宽恕他们一次吧。”围观的人群都在纷纷地说道。
史成杰向大家拱了拱手说:“谢谢大家的好意,我史成杰作为一位军官,没带好手下的兵,惊扰了各位乡民,我在这里给各位赔罪了。大家都劝我宽恕郭大牛他们,那我就念他们在岷山英勇杀敌的份上,暂且原谅他们一次,如果以后有哪位发现他们再做了对不起大家的事,我绝不手软,按军法论处。各位乡民,当今是国难之时,日本人占领了我们大片国土,这个时候我们千万不要自己乱了自己啊,只要我们所有的人团结一致,总有将日本人赶出中国的那一天,大家要有这个信心哪。”
围观的人都大声呼应,为史成杰的讲话鼓掌欢呼。史成杰将郭大牛扶起来,让他向大家鞠躬谢罪。完了后,郭大牛问史成杰准备去哪,史成杰告诉他自己要去大西南,自己的第五预备师已经全军覆没了,因此他要再向国防部请求,将自己派往其他的部队,继续和日本人战斗。郭大牛说:“那就让我们跟随你吧,我们保护你去大西南,再跟你去打鬼子。”
史成杰点点头说:“好吧,那我们结伴同行吧。”
就这样史成杰和阿莲,还有十几个士兵一起离开了西林镇。离开的时候许多人向他们捐钱捐物,史成杰都坚辞不受,几个商户人家说,如果日本人来了,什么都留不住的,还不如送给史师长,送给史师长就是送给自家人,只是盼望史师长能早日带领我们自己的部队打回来,让大家能安居乐业。史成杰在盛情难却之下,收下了一部分东西,因为他们在路上确实需要这些东西的。史成杰也劝大家早点离开,日本人随时都可能会攻到这里来的。史成杰他们继续向西南走去,一路上风餐露宿,非常辛苦,所见所闻都可以用悲惨来形容,无论是乡村还是城镇,人们都处在惊恐和绝望之中。这就是战争,它给人类带来的只有灾难。人类越是文明,战争带来的毁灭越是彻底。可这样的战争就无法阻止吗?就一定要发生吗?史成杰对此困惑不解。
他们走了十多天,再往前走便要离开江右省而进入湖南省境内。这一天他们进入了临近湖南省的最后一个山区小镇。天色已晚,他们决定停留下来,明天再走。这个镇子上人更多了,许多准备从江右省逃离的人们都聚集在这里,都希望能够由此进入湖南,到达一个比较安全而又安静的处所。然而听说湖南的许多地方也被日本人占领了,日本人从广东进入湖南,包围长沙,长沙也正在进行惨烈的保卫战。这个消息对于那些逃难的人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他们没想到,逃出苦海又面临着深渊,这么大的一个国家,却没有他们安身的地方。史成杰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住的地方,安顿好以后,阿莲和郭大牛他们几个出去找些吃的东西,让史成杰在住处好好歇息一会,毕竟他的伤势还没有完全恢复。史成杰嘱咐他们不要走得太远,这样的时候在这样陌生的地方,最好是大家都在一起。然而他们出去了好一会,还没回来,史成杰有点担心,在这样兵荒马乱的时候让阿莲出去真有点让他放心不下。
正在他焦急等待的时候,便听见阿莲大声叫喊的声音,那声音充满着兴奋:“成杰,你看谁来了?你猜我们遇见了谁?”阿莲的喊声刚落,便见她连蹦带跳地进来了,随着她一起进来的是一位穿西服、戴眼镜的中年人。
史成杰觉得有些面熟,但一时想不起来。他站起来,迎接着,却不知道如何称呼,只是扭过头去问阿莲:“这位先生是……?”
那人未等阿莲介绍,上前握住史成杰的手说:“史师长,你不记得我了?我是江阳同仁中学的校长熊祥熹啊,你在江阳市任水上警备署长时,到过我们学校,我们见过面的。”
“哦,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你看我这记性。”史成杰有些歉意地说,同时也紧紧地握着熊祥熹的手。这样的时候在异地遇上一个故乡人是令人非常欣慰的。“熊校长怎么也在这里,听说江阳的几所学校都迁出去了,你们学校的师生都在这里吗?”
“是啊,我们在日本人攻打江阳前半个月就撤离了江阳,我们决不在日本人的占领下办学。我们先是到了宁河山区,希望借助那里的大山掩护我们,继续办我们的学校。可山里的条件太差,无法满足我们这么多师生的吃住和教学,再说大山里有共产党的游击队,日本人迟早要对大山进行封锁甚至攻打,因此我们又迁往了宁河县城。不出一个月,日本人的飞机又开始频繁地轰炸县城,闹得整个县城不得安宁。我们只得离开,又先后到了几个偏僻的小镇,可还是找不到一个安静而又安全的地方,看来江右和湖南都是无法保住了,我们决定来个大迁徙,直接迁到四川重庆,在那里继续办学,等把日本人打跑了,再重回故里。到了这个小镇,再往前走就出了江右省了,学生们离开家快两个月了,而且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因此他们对家人非常不放心,都想回家去看看,我原来是不同意的,他们这一回家还能不能回来呢?后来想想还是让那些家乡还没被日本人占领的同学回去一下,一来看望一下自己的亲人,二来告诉家人自己要远走他乡了,让家里人知道自己的去向。我给他们半个月的时间,如果不回来的话,我们就不等了。已经过去十天了,还有五天时间,我们就要开路了。刚才有学生带着阿莲姑娘来见我,听阿莲姑娘说,史师长正在镇上,而且也要到大西南去。于是我让阿莲带我前来拜访,同时想邀请史师长与我们结伴同行,人多了,大家都有个照应,不知史师长意下如何?”
史成杰听完熊校长说完,心里十分沉重。国难之时,学生们无法找到一个宁静的教室读书,真是可悲啊。他非常钦佩熊校长的胆识,做出将一所学校迁徙到大西南的决定,是要下多么大的决心哪。“这太好了,我们就结伴同行、患难与共吧。”史成杰接着说,他又问阿莲:“你怎么认识熊校长的?”
阿莲笑起来了,说:“熊校长也是我的校长啊,他到同仁中学前,就在同仁女子学校当校长,那时我正在那里读书。刚才我到街上找吃的,听到许多说江阳话的年轻人,一打听才知道他们是江阳同仁中学的,于是我向他们打听熊校长,那几个同学就带我们去见熊校长。熊校长一听说你也来到这里,马上要来见你,我这就带他来了。”史成杰笑了笑点点头。
熊祥熹说:“史师长的事迹我们大家都知道了,说实在的,我们都以为你可能牺牲了。听到你的消息能不前来拜访吗?我们的同学都非常钦佩史师长,有你和我们同行,能鼓起同学们的勇气。说实在的,把学校迁徙到重庆,路上可能有很多我们意想不到的困难,没有点勇气和精神是很难做到的。因此和史师长结伴同行,是要请史师长多多帮助我们啊。”
但他没有冲着那些士兵发火。他走上前去,向那店铺老板深深地鞠了一躬说:
“老人家你受惊了,这些都是我的士兵,他们可能有些难处,想借些东西,
如果你不让借,我们是不会强求的。”说完,他转身面向那几个士兵说:“老百姓已经够难的了,你们就不要再给他们添乱了。你们有什么事可以向我说。”
那几个士兵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史成杰一会,为头的那个对史成杰说:“你是谁?我们凭什么对你说,你能解决我们的问题吗?你知道我们是谁吗?我们是岷山战役中的国军,我们为打日军流血流汗。现在我们要去追赶部队,没有路费,大家不能资助一点吗?蒋委员长说了,有力出力,有钱出钱。像这些小商人只晓得捂着自己的那几个臭钱,不晓得我们拼命保护他们,难道不能教训他们一下吗?”
史成杰紧盯着那说话的士兵,厉声地说:“你们说自己是岷山战役中的国军,那就应像个军人那样顶天立地。不要将自己的枪口对着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史成杰的气势把这些嚣张的士兵们镇住了,那个刚才还在狡辩的士兵有些心虚了,他旁边的那个士兵显然认出了史成杰,便附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他就是新编第五预备师的史师长,他也是从岷山战场受重伤下来的。天哪,他还活着,人们都传说他已经殉国了。”
那个为头的士兵惊讶地回过头来问:“你能确认?他真的是史师长?”
阿莲听清了他们的对话,便走上前对那士兵说:“没错,他就是你们的史师长。你们可以相信他,有什么事可以对他说。”
在场的士兵和围观人群都惊讶起来。那个为头的士兵走上前去,仔细打量着史成杰,瞪大眼睛问:“你真的是史师长?真是对不起,史师长,我有眼不识泰山,你穿这身便服我一下没认出来,刚才多有冒犯,请史师长原谅。”
“冒犯我没有关系,但你冒犯了老百姓就不可原谅了。”史成杰依然严厉地对那些士兵说。
“史师长,我们错了,你处罚我们吧。不过,你只能处罚我一人,因为这都是我的主意。我们真的只是想筹点盘缠,去追赶队伍,没有别的意思。”士兵们纷纷求饶,有人已经将东西放回到商铺里。
史成杰打量了一下这个士兵,说:“我看你倒像个汉子。叫什么名字?哪个部队的?”
那士兵回答说:“我是第一军第五师的,我叫郭大牛。我们都是岷山战役受伤留下来了。我们也是没有办法,那些当官的都逃得远远的,扔下我们不管。我们没吃的穿的,更没有钱回去,所以就动起了这个脑子。真的,主意是我出的,史师长想怎么处理我都没有怨言,请史师长不要怪这几个弟兄,饶恕他们吧。”
史成杰叹了一口气说:“你要记住,作为一个军人,面对任何困难都不要惊扰百姓,在任何情况下都要挺住,都要保持一个军人的本色。军人就像一个家中的男人,天塌下来,这个男人也要扛着。如果这个男人崩溃了,那这个家也会毁掉的。因此,一个国家如果军人乱了,那一切都乱了。你今天不只是拿了人家几样东西,你会把慌乱、恐惧都传给所有的人,那就没有民心和士气了,就会不战而败被日本人灭国了。懂吗?”
郭大牛单腿跪在史成杰面前说:“我是个大老粗,不知道这么多道理。请史师长惩处吧。”
这时,那商铺的老板也走了过来,他对史成杰说:“史师长,不怪这些士兵们,都怪我这个老糊涂,到这个时候还舍不得几个小钱。我理应资助抗日官兵,是我们违抗了抗日政策,你不要处理他们吧。”
“是啊,大家都不容易啊,就宽恕他们一次吧。”围观的人群都在纷纷地说道。
史成杰向大家拱了拱手说:“谢谢大家的好意,我史成杰作为一位军官,没带好手下的兵,惊扰了各位乡民,我在这里给各位赔罪了。大家都劝我宽恕郭大牛他们,那我就念他们在岷山英勇杀敌的份上,暂且原谅他们一次,如果以后有哪位发现他们再做了对不起大家的事,我绝不手软,按军法论处。各位乡民,当今是国难之时,日本人占领了我们大片国土,这个时候我们千万不要自己乱了自己啊,只要我们所有的人团结一致,总有将日本人赶出中国的那一天,大家要有这个信心哪。”
围观的人都大声呼应,为史成杰的讲话鼓掌欢呼。史成杰将郭大牛扶起来,让他向大家鞠躬谢罪。完了后,郭大牛问史成杰准备去哪,史成杰告诉他自己要去大西南,自己的第五预备师已经全军覆没了,因此他要再向国防部请求,将自己派往其他的部队,继续和日本人战斗。郭大牛说:“那就让我们跟随你吧,我们保护你去大西南,再跟你去打鬼子。”
史成杰点点头说:“好吧,那我们结伴同行吧。”
就这样史成杰和阿莲,还有十几个士兵一起离开了西林镇。离开的时候许多人向他们捐钱捐物,史成杰都坚辞不受,几个商户人家说,如果日本人来了,什么都留不住的,还不如送给史师长,送给史师长就是送给自家人,只是盼望史师长能早日带领我们自己的部队打回来,让大家能安居乐业。史成杰在盛情难却之下,收下了一部分东西,因为他们在路上确实需要这些东西的。史成杰也劝大家早点离开,日本人随时都可能会攻到这里来的。史成杰他们继续向西南走去,一路上风餐露宿,非常辛苦,所见所闻都可以用悲惨来形容,无论是乡村还是城镇,人们都处在惊恐和绝望之中。这就是战争,它给人类带来的只有灾难。人类越是文明,战争带来的毁灭越是彻底。可这样的战争就无法阻止吗?就一定要发生吗?史成杰对此困惑不解。
他们走了十多天,再往前走便要离开江右省而进入湖南省境内。这一天他们进入了临近湖南省的最后一个山区小镇。天色已晚,他们决定停留下来,明天再走。这个镇子上人更多了,许多准备从江右省逃离的人们都聚集在这里,都希望能够由此进入湖南,到达一个比较安全而又安静的处所。然而听说湖南的许多地方也被日本人占领了,日本人从广东进入湖南,包围长沙,长沙也正在进行惨烈的保卫战。这个消息对于那些逃难的人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他们没想到,逃出苦海又面临着深渊,这么大的一个国家,却没有他们安身的地方。史成杰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住的地方,安顿好以后,阿莲和郭大牛他们几个出去找些吃的东西,让史成杰在住处好好歇息一会,毕竟他的伤势还没有完全恢复。史成杰嘱咐他们不要走得太远,这样的时候在这样陌生的地方,最好是大家都在一起。然而他们出去了好一会,还没回来,史成杰有点担心,在这样兵荒马乱的时候让阿莲出去真有点让他放心不下。
正在他焦急等待的时候,便听见阿莲大声叫喊的声音,那声音充满着兴奋:“成杰,你看谁来了?你猜我们遇见了谁?”阿莲的喊声刚落,便见她连蹦带跳地进来了,随着她一起进来的是一位穿西服、戴眼镜的中年人。
史成杰觉得有些面熟,但一时想不起来。他站起来,迎接着,却不知道如何称呼,只是扭过头去问阿莲:“这位先生是……?”
那人未等阿莲介绍,上前握住史成杰的手说:“史师长,你不记得我了?我是江阳同仁中学的校长熊祥熹啊,你在江阳市任水上警备署长时,到过我们学校,我们见过面的。”
“哦,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你看我这记性。”史成杰有些歉意地说,同时也紧紧地握着熊祥熹的手。这样的时候在异地遇上一个故乡人是令人非常欣慰的。“熊校长怎么也在这里,听说江阳的几所学校都迁出去了,你们学校的师生都在这里吗?”
“是啊,我们在日本人攻打江阳前半个月就撤离了江阳,我们决不在日本人的占领下办学。我们先是到了宁河山区,希望借助那里的大山掩护我们,继续办我们的学校。可山里的条件太差,无法满足我们这么多师生的吃住和教学,再说大山里有共产党的游击队,日本人迟早要对大山进行封锁甚至攻打,因此我们又迁往了宁河县城。不出一个月,日本人的飞机又开始频繁地轰炸县城,闹得整个县城不得安宁。我们只得离开,又先后到了几个偏僻的小镇,可还是找不到一个安静而又安全的地方,看来江右和湖南都是无法保住了,我们决定来个大迁徙,直接迁到四川重庆,在那里继续办学,等把日本人打跑了,再重回故里。到了这个小镇,再往前走就出了江右省了,学生们离开家快两个月了,而且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因此他们对家人非常不放心,都想回家去看看,我原来是不同意的,他们这一回家还能不能回来呢?后来想想还是让那些家乡还没被日本人占领的同学回去一下,一来看望一下自己的亲人,二来告诉家人自己要远走他乡了,让家里人知道自己的去向。我给他们半个月的时间,如果不回来的话,我们就不等了。已经过去十天了,还有五天时间,我们就要开路了。刚才有学生带着阿莲姑娘来见我,听阿莲姑娘说,史师长正在镇上,而且也要到大西南去。于是我让阿莲带我前来拜访,同时想邀请史师长与我们结伴同行,人多了,大家都有个照应,不知史师长意下如何?”
史成杰听完熊校长说完,心里十分沉重。国难之时,学生们无法找到一个宁静的教室读书,真是可悲啊。他非常钦佩熊校长的胆识,做出将一所学校迁徙到大西南的决定,是要下多么大的决心哪。“这太好了,我们就结伴同行、患难与共吧。”史成杰接着说,他又问阿莲:“你怎么认识熊校长的?”
阿莲笑起来了,说:“熊校长也是我的校长啊,他到同仁中学前,就在同仁女子学校当校长,那时我正在那里读书。刚才我到街上找吃的,听到许多说江阳话的年轻人,一打听才知道他们是江阳同仁中学的,于是我向他们打听熊校长,那几个同学就带我们去见熊校长。熊校长一听说你也来到这里,马上要来见你,我这就带他来了。”史成杰笑了笑点点头。
熊祥熹说:“史师长的事迹我们大家都知道了,说实在的,我们都以为你可能牺牲了。听到你的消息能不前来拜访吗?我们的同学都非常钦佩史师长,有你和我们同行,能鼓起同学们的勇气。说实在的,把学校迁徙到重庆,路上可能有很多我们意想不到的困难,没有点勇气和精神是很难做到的。因此和史师长结伴同行,是要请史师长多多帮助我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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