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作品已在华语剧本网版权保护中心进行版权登记，登记2019-B-01067】

　　“哥！”伊芬忽而擦了一把泪。“我不哭，可我不想再走了！咱总这样走，那样走，走到哪里才是头啊！”
　　伊春转下身，与伊芬一起靠在了崖壁上。
　　伊芬道：“哥，你这怎么就……就又不说话了啊？”
　　“咳——谁说不是啊！咱是为追那孩子，才让鬼子逼着跳下了崖，嘿——” 伊春愤然又一怒，自己冲自己砸下一拳头。“真个真个倒霉鬼！那孩子把咱弄成这样子，可他就像一只那小松鼠，哧溜一下便就再也不见了！那孩子这没追上，还让鬼子逼得跳了崖，那咱这该怎么办，我……我也没有法子了！”
　　伊芬：“哥，我看就唱歌的那孩子，准定是个勾引鬼，专是去到那里勾咱呐！”
　　“他就是个勾引鬼嘛！”伊春整下伊芬的头发。“可咱掉到这底下，谁知他又去到哪了啊！”
　　伊芬忽然又是一个愣：“哥，那孩子咱找不见，只这会不会，是咱遇上了鬼了呀？”
　　伊春：“哪能呀！听他唱的歌，明明也是个的小孩子，怎么会能是鬼呀！”说着又向右一指：“芬儿，咱到那里去看看，兴许唱歌的那孩子，也都到了这下面。”
　　伊芬：“别再说那孩子了！哥，咱这要找的，是张老师跟天祥叔，老是说那孩子做啥呀！”
　　“做啥呀？”伊春道。“只这要我看，那孩子准定也是找着打鬼子的，要咱找着了那孩子，说不定便会找着张老师，还有天祥叔叔他们呐！”
　　伊芬道：“你说那孩子也打鬼子？还跟张老师和天祥叔们在一起？”
　　伊春：“看也准是这样子！”
　　伊芬：“那要真这样……啊——莫不来打鬼子的，就是张老师，还有天祥叔叔他们呀？”
　　伊春点了一下头：“嗯，我看准定就是了！”
　　伊芬忽而又将气一沉：“可张老师跟天祥叔，他们也都不知在哪里了！”
　　伊春一把又拉上伊芬手：“不，他们离咱不会远，快到前面去找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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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岭夹一川。小柱和英子，冬梅和秀菊，四个人一前一后走了些时，前面出现了个茅草庵。小柱一见便就指着茅庵说：“英子，看见不？咱那两支大长枪，就在那里埋着呐，莫不这就去给扒出来，也让两个姐姐这看一看？”
　　英子道：“好，好呀！那扒了出来咱背上，不就也有枪了吗？”
　　尽管二人的话音都很低，还是传到了冬梅、秀菊的耳朵里。但因不知此话从何来，冬梅便就愣着神儿问了句：“恁这是在说，哪里藏的有枪呀？”
　　小柱本是不想让冬梅、秀菊先行知道这秘密，可不想还是让冬梅、秀菊先就这样听见了，于是也就只好随波就势地点了下头：“嗯！”
　　小柱更还没想到，秀菊听到他与英子的话儿后，更也慌的跑到跟前凑着说：“既然恁俩藏有枪，那还不快找了出来让看看？”
　　“呵，两个小鬼鬼，还能有这心计啊！”冬梅笑拍小柱、英子一巴掌。“那还不听着恁秀菊姐，去把枪给拿出来？”
　　小柱看看冬梅又看秀菊：“哼，拿出来就拿出来！”
　　四个人说着便一阵奔跑到茅庵。小柱、英子胡乱便在一个石头堆里扒起来。而就这三扒两不扒，便扒出了两支日本造的大盖枪。冬梅一看这长枪，觉得好叫这眼熟，便就带着疑问问小柱：“这不还是上一次，恁俩拿的那枪吗？”
　　小柱欣然点了一下头：“就是呀！”
　　冬梅啪地一巴掌：“鬼小子，鬼丫头！我说恁俩拿的枪，怎么过了之后就不见了，原是把枪埋到了这里呀！”
　　“嘿嘿！”小柱、英子忽而又是一声笑。
　　秀菊道：“这还真的有恁了！可恁既是把枪埋这里，干吗还不告诉张老师，还有恁那天祥叔？”
　　英子道：“谁说俺没告诉呀？可张老师他总是说，寻找伊春跟伊芬，带着这长枪不好使。”
　　“咳——”冬梅长长叹息了一声。“所以恁俩呀，也就自个也不带，还偷偷埋到这里来，是也不是呀？”
　　小柱、英子：“就是……就是这样嘛！”
　　冬梅捡起两支枪，交给小柱、英子说：“拿着吧！这是恁俩捡来的，张老师跟恁天祥叔们不肯要，那就恁俩这还背上吧。但从这时再往后，恁这再也别说张老师跟恁天祥叔，不给恁俩这枪了！”
　　小柱、英子迟迟疑疑地不想再要这长枪，而看既有这枪在，还是伸手接住了。尔后小柱、英子背起这长枪，视线却总投在冬梅、秀菊腰里别的手枪上。然后小柱、英子走在前，冬梅、秀菊走在后。这样走了一阵子，小柱、英子背的枪，总会时不时地碰到小腿和脚跟上，于是二人心一烦，便将背带往枪杆上面猛一缠，双手抱着走起来。这样没精打采地又走一阵，因为抱着枪走路太费劲，小柱、英子不光呼呼喘着大粗气，冰雪天竟还出了满头汗。一看他们两个这狼狈样，冬梅、秀菊便都情不自禁地笑起来。
　　也就这样走到一处的丁字路，一道一丈多高的乱石崖正直堵在这前头。这里往左是条田间道，往右是个牛头弯。小柱、英子想歇息，冬梅、秀菊拐过右边的牛头弯，冲着前面走了去。看到两个姐姐转过弯去已不见，小柱的视线遂一转，悄悄拉了下英子说：“干吗这要跟着她们呀？还是她俩去走她俩的，咱俩就走咱俩的吧！”
　　英子道：“怎么不跟她们一起走？”
　　小柱猛地抖下手中枪：“干吗他们大人拿短枪，让咱两个拿长枪？咱俩拿这长枪拿不动，她俩反在笑话咱！”
　　英子：“那你这是想……”
　　小柱：“这枪咱不要，就去找那狗鬼子！”
　　英子：“去找鬼子做什么？“
　　小柱：“夺上两支手枪使！”
　　“这……”英子忽打一个愣。“啊，去夺鬼子手枪使，你都说过几次了，可是就咱这样能行吗？”
　　小柱：“怎么就不行了啊！长枪咱们能弄到，手枪也照样能弄到！”
　　英子：“可咱弄的这长枪，那是遇上鬼子做那事，可这哪还会有那种事，就又让咱遇上了啊？”
　　“只你说这是不是，把你这给吓怕了？” 小柱忽而把枪扔地上。“那你既是不0敢去，就把这枪都拿上，我自个儿这去就是了！”
　　英子忽把嘴一呶：“说我英子怕鬼子？哼，那你就说说，我……我这宋英子，什么时候怕鬼子？长枪背着太是长，抱着这又抱不动，只这我也好讨厌，要是真能弄到手枪使，那跟他们大人就一样……一样都去打鬼子！”
　　“你也想要手枪呀？”小柱忽又化作一脸笑。“那你还就敢不敢，找着鬼子这夺枪去？”
　　英子笑着头一点：“这有啥子不敢呀，只是咱这用不用，跟两个姐姐说说呀？”
　　“跟两个姐姐说一说？”小柱头一摇，“两个姐姐要知道了，那还能让咱去呀？”
　　英子：“那……那怕看是不会了！”
　　“知道不会还说呀！”小柱看下怀中枪。“只是这个长枪怎么办？咱们去找狗鬼子，这枪又不能带身上！”
　　“那这长枪嘛……”英子乍然瞟了一下眼，看到不远之处又有座庙。“不如就先放到那庙里，等咱弄到手枪了，再把它给拿回去！”
　　小柱头一点：“那咱这就快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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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怎样带着妹妹到这里的，伊春他也只是还记得，那是在一群鬼子的追杀下，他才抱着妹妹跳了崖。然后雪窝之中抬头看，追杀他们的鬼子已不见。之所以他和妹妹跳下高崖没有死，全是蒙了崖下厚厚的积雪那福气。想那会儿也真叫险，要不是他抱着妹妹跳下了崖，那他和这小妹妹，便就早让鬼子给杀死了。
　　这条深谷好叫怪，一经跳到这下面来，就再也别想会出得去。谷这下面尽是雪。右面是险不可攀的乱石坡，坡下是片自生自长的荆棘林。左面是眼观不见顶，更如一刀切下的青石崖。青石崖的下面又是说石不像石，说土不像土，不知经过了多少年的水浸与风袭，而成现在这样的石窝子。伊春曾听老师讲说过，说是东山有个乱石谷，乱石谷的石崖下面有个足有五尺高，六尺深，三丈多长的悬空带。还说悬空带的那下面，既能避暑和避寒，还可躲在里面避灾难。现就站在跟前这一看，相比老师说的那悬空带，就是眼前看到的这崖窝子。更到停顿了下来才知道，这里并不比黄土洼的天窑差，剌骨的冷风顺着深谷不停的刮，以致风吹雪儿飞，让人站都站不住，而眼前所处的这悬空带，却就没有风雪吹进来，更且不仅尚能供人住，还有软绵绵的沙子当床铺。身陷绝境无处去，却有此景在眼前。伊春、伊芬也就在这突然间，竟又别有了一番的舒适感。也许是静谧与温暖能催人眠，伊春、伊芬刚一落脚到这里，便身子一歪往下一躺，昏昏然，飘呼呼，幽幽静静地睡起来。
　　不知时间已经过了有多久，而到伊春、伊芬醒来时，便已经有了亮光透进来。昨儿白天到天黑，又从天黑到天亮。此时借着这晨光，伊春忽又有了种新发现，那就是眼前所处的悬空带已经有人这来过，并且来的人还非常多。这个下面是山水淤积的细沙沙，沙沙上面的脚印竟是一个摞一个。再往崖壁上面这一瞧，更还密密麻麻的写有字。字又换来一时的奇。小柱遂将身一挺，站在跟前念起来：
　　
　　我们为什么会流离失所，我们为什么会失去家园，全因穷凶极恶，天良丧尽的狗强盗！
　　是谁杀害了我的爹娘，是谁糟蹋了我的姐妹，又是全因穷凶极恶，天良丧尽的狗强盗！
　　应该告诉所有的乡亲，我们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拿起枪刀去战斗！因而也就该从这时起，我们人人都要唱响这首歌：
　　我们的家乡美如画，
　　哪能让日寇来践踏！
　　我们的亲人多良善，
　　哪能让日寇来残杀！
　　莫悲伤，
　　别害怕，
　　拿起刀来扛起枪，
　　冲上前去把寇杀，
　　冲上前去把寇杀！
　　
　　看过字和歌，伊春拉着伊芬走起来说：“这歌咱人都常唱，看着上面的这些字，也定是张老师他写下的……”再次细细看下字，“啊——是，这还真是了，就是张老师他写下的，就是张老师他写下的啊！”
　　睡眼惺忪的伊芬也看了一看上面的字：“哥，你说这……这是张老师，张老师他写的呀？”
　　“是，就是啊！”伊春一面说，一面拍着手儿笑。“对，对，真的就是了！张老师写字我见过，还都见过了好多次，他还常常教着俺们写字呐！”
　　伊芬愣着神儿不作声，只管瞅着上面的字，末了忽将口一张，冷不丁的又往下问：“哥，看这字，怎么都是红的呀？”
　　伊春早就看出这字是红的，但就没有太在意，而听伊芬冷不丁的这一问，才让他忽而打了一个楞，说：“啊……是，是啊，这字是红的，真的这字是红的啊！”
　　伊芬道：“可字不都是黑的么，怎么这字是红的啊？”
　　伊春道：“这你要不说，我还真没想到呐！在这深谷里面来写字，哪会有这红颜色呀！”恍然倒抽了一口气。“哈——难道那这是……张老师他受了伤？要真是张老师他受了伤，那这字便就准定是，张老师拿他自个的血这写下的，拿他自个的血这写下的啊！”
　　“你这说是张老师，他……他拿自个的血这写下的？” 伊芬忽也打个大木楞。“啊——哥，你说这字真的是，张老师他用自个的这血写下的？”
　　伊春像是想再看的清楚些，又像是再次来给作甄别，只见身子又往字前猛一凑，眼睛几乎巴到了字上面。
　　伊芬：“哥，看了还又看，你就快给说说嘛！”
　　“哈——”伊春深深沉下了一口气。“看清了，这回真就看清了！这字就是血写的，就是拿血写的啊！可要真这样，那是在打鬼子时，张老师真的还就受了伤？”忽又摇了一下头，“不，不是的，这个准定不是的！张老师是大英雄，怎么还会受伤呢？”忽又凝目聚起了神。“可要不是张老师……啊，对，张老师不会受伤的，张老师不会受伤的……”忽而再次盯起上面的字。“对，对，既是张老师他写的字，那他跟咱天祥叔，准定就离这里不会远，准定就离这里不会远！”
　　“就不远，那会是在哪里呀？” 伊芬的小嘴又一呶，“哼 ，不远又怎样，反正就是找不到，就是找不到的嘛！”
　　接着伊芬的这句话，伊春长长叹出了一口气：“咳——说的也是呀！不远，不远，可不远就是找不到，不远就是找不到啊！”
　　伊芬也一样摇了下头，而就没有再作声。看样子她这定是太饿了，伊春慌着给取糍面饼，可哪还有饼这来吃？把个个的衣兜都擞个净，也只擞出了点末儿说：“芬儿，快吃吧，咱们拿的那饼子，也就只有这些了！”
　　伊芬一把抓过放嘴里，然后一边蠕动着小嘴细细嚼，一边又在嘟嘟哝哝诉说着：“怎么……怎么就剩这了啊，怎么就剩这了啊！”
　　虽然只是一点点，却将伊芬的小嘴给占上了。伊春打发伊芬坐着等，他到悬空带的外面这来看。当他快步到了这外面时，先是崖上掉下来一团雪，接着又听到日本人来自崖上的嗥叫声。再往对面的崖上看，上边还斜挂着面日本旗。原来乱石谷的这上面，同样也都住着鬼子兵。
　　当伊春重又走进悬空带里时，伊芬仍然还在连着声儿叫着饿。怎么办，怎么办啊！原在黄土洼的天窑上，还有好心的大爷给弄着吃，而在这个荒僻静谧的深谷靠谁呢？这时他该比谁都清楚，要是不快走出这深谷，除了他和妹妹都得因为饥饿而去死，别的还能这会怎样呢？
　　伊芬叫的是自己饿，其实她的心里也清楚，哥哥比她伊芬会更叫饿，因为带的东西都让她吃，哥哥很少会有东西下肚里。这时又见哥哥的愁苦样，似乎在她这个心灵里，也已知道哥哥只说会这样，那一切的一切原都全是为了她。于是便将头一抬，拉上伊春的衣襟说：“哥，咱走吧，咱走吧，我……我不想在这里了，我不想在这里了！”
　　“怎么走，到处是鬼子，到处是高崖，又在这样的大白天……”伊春忽将臂一扎，又将伊芬抱怀中。
　　伊芬：“可是咱这再不走……”
　　伊春没有再往下面听。他很相信妹妹的话，也深深知道妹妹的心，如果不能从这里走出去，怕是不会上多久，即是没有鬼子在，他们也是都得死。可有什么法子呢？单有自己还好说，而自己妹妹这怎么办？怕是就给插上翅膀让她飞，她也难会飞得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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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柱、英子一路小跑，终算到了好大一个村子的村头处。单从山容地貌看，这个村子像苏沟，像姚沟，也像温沟和姚堂，总之是像吕店多岭多沟而少川的哪个村，但到底这个村子是哪个村，小柱、英子谁也都还说不情。
　　也就在小柱、英子这样一起说着时，两个日本人各自抓着两只鸡子从另个街口走出来。小柱一见原是日本人，拉开弹弓便要射，却让英子一把就给摁住说：“没看全都拿的是长枪吗？”
　　小柱忽将手一松：“真倒霉，怎么都是长枪呀！”
　　英子道：“看来夺手枪，得到村子里面找鬼子！”
　　小柱：“要到村子里面找鬼子，为啥呀？”
　　英子：“当官的鬼子才都拿手枪，可这夜里当官的，哪会到这外面呀？”
　　只这还正说着时，小柱眼睁睁地就看着，手里掂着鸡的两个日本人便就进到了村子里，这便恨得牙一咬：“进村就进村，那还不就快走呀！”
　　英子：“怎么进去呀？反正不能走街口！”
　　小柱扫视着村子的周边看了看，忙着打手又一指：“看，那墙倒了个大豁口！”
　　英子慌着也一看：“还真是，那从那儿进村就是了！”
　　二人诡诡谲谲向着倒塌的墙口走过去，且过墙口，穿宅院，很快到了村子的中间来。
　　村子里面好叫静，四处不见有人行。小柱、英子溜墙过街走了些时，忽然听到了哨子声。准是鬼子要集合了，遂将身子猛一蹴，藏在一座石碾的下面看动静。碾盘距地高二尺，外面的鬼子看不到，却将外面的鬼子看的好清楚。
　　随着几声的哨子响，从几家院中拥出的日本人，正就集合在石碾的正前面。日本人一排一排站了好多队。然后一个腰挎手枪的日本官儿往前一站，叽哩呱啦不知说了些什么话，却只见日本人开始围着石碾打起了转。小柱、英子都清楚，这是日本人集合在这里来练操练。
　　但这时的小柱完全无心看别的，就只盯在日本官儿腰里别的手枪上。但他心里也清楚，这时无论做什么，他也无法得到它，于是心又一犯急，把拳狠狠砸在地面上：“嘿——怎么办呀，别着手枪的狗鬼子，就在咱们这眼前！”
　　英子递个眼色给小柱：“就是在眼前又怎样，看着是手枪，可咱就是夺不得！”
　　小柱道：“哼，真倒霉！”
　　英子：“哎，你说咱能夺到手枪吗？”
　　小柱道“能！还定拿着这手枪，去找伊春跟伊芬！”
　　英子：“那咱有了手枪了，也找到伊春跟伊芬，张老师跟天祥叔，是不是就也让咱打鬼子了？”
　　英子的话音低得几乎无有声，但小柱还是向她摆了摆手，不让她再说下去。
　　日本人一连操练了好一会儿，后又排队训起了话。训话的还是腰里别着手枪的日本官儿，但说的尽是日本话，叽哩呱啦地，小柱、英子一句也都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