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作品已在华语剧本网版权保护中心进行版权登记，登记2019-B-01067】

　　日本官儿训完了话，也许该是去吃午饭了，日本人原从哪家院里走出来，便又回到了哪家院。小柱、英子看得很清楚，腰里别有手枪的日本官儿是单自进到前面一家的院子中。终于这让等到了，小柱遂递个眼色给英子说：“看见呗，别着手枪那官儿，进到咱这前面的院里了！”
　　英子知会地点了一下头，尔后与小柱的眼神又一对，活像狸猫蹿街一个样，进了与正前的一家大门紧紧相挨的院子里。
　　这院与那院，二门紧相连，只是中间隔着一道墙。但就一眼便能看出来，两家的院子紧相挨，贫富却是差着地和天。那一厢清堂瓦舍，高雅显贵，这一厢残墙断壁，屋漏院荒。小柱、英子趴着墙头看对过，房房都有日本人的说话声，但说话的人太是多，只能等到人都消散之后再行动，遂又溜到墙下慢慢等。
　　“咳——真糟糕，那也不行，这也不行，看是今儿这一夜，夺枪这又难成了！”小柱狠将脚一跺，神气一下飞到九天外。
　　明明看到手枪了，就是不能这去夺，伊春气的很懊恼，英子也一样觉着好晦气。但到过了一会儿，英子先就再一想，便又拉上伊春说：“怎么就只这会儿，你可这样急了呀！一时夺枪没夺成，那咱就再等一等。”
　　小柱：“等一等，等一等，那到什么时候才能夺啊？”
　　英子：“就等到……等到里面的鬼子散了呗！”
　　小柱：“可咱就还不知道，有手枪的鬼子官儿，这时是在哪间房。”
　　英子：“说这么，他既进了这家院，拿手枪的鬼子官儿便不会只有他一个，可是就算让咱遇到了，白天这样哪能行？只得等到夜里了！”
　　小柱没再说什么，只是急不可耐的直直瞪着两院之间的那隔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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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菊，别走了，等等小柱、英子吧！”
　　“也好吧！活活两个淘气鬼，这就等了半天了，不知两个鬼儿精，在后面磨蹭的这什么了！”
　　冬梅、秀菊好大会儿的走了停，停了走，这时为等小柱和英子，便坐在了路边放着的石头上。
　　这里一面是高坡，一面是荒沟。高坡上的雪已化，显示着光秃秃的老黄土。荒沟的下面仍让积雪给盖着，看去尽显一片白。但不管或沟或是坡，是土也还是那雪，秀菊全都扫视过了一遍后，转眼便又吐起总还埋在自己心里的话儿说：“冬梅，我这还就想不开，咱们无论打鬼子，还是寻找伊春跟伊芬，咱们全都不比他们男人差，可就不知道这为什么，就是不想让咱们跟他们在一起，就连寻找伊春跟伊芬，张老师也要支着咱们这快离开！”
　　张坚这样是为什么，冬梅已经多次有体验，所以一听秀菊这一说，便即将头往上一仰，长长发出了叹息声：“咳——就别再提这些了，一提起了这些么，我这心便像埋进了雪窝里，一点热乎劲儿也没有了！”
　　看她话中另有意，秀菊的目光猛一闪，又一言中的地继续往下这问道：“你这是在说……张老师因为不想跟你在一起，才有意支着咱这离开的？”
　　“除了这一些，还有什么呀？“冬梅道。“拿你刚才的话儿这说吧，咱们做什么都不比他们男人差，而他们却总一次次地支着咱们快离开。当然你这秀菊可不一样，他这不是要支开你，而是你受了我这连累了。单要支走我冬梅，他还没那好意思，更也没有理儿说出来，所以也才连我也带你，一起都给这赶回来。”
　　一石击起千层浪。看是张坚今儿的此一举，还真勾起了冬梅这心思。秀菊吟吟一笑又说道：“要单因为这个么，张老师也太是有点儿意思了！既是答应了他跟你的这婚事，还你东我西的捉迷混。这要拿他自个的话，那也正是他自个儿，忒是有些封建了！”
　　“也是啊！不过这可不只单单那封建，更是他独自有了的那种伦理道德在支使，或者也可说是放不下做人老师的那虚伪，还有自以为高尚的神架跟尊严……”冬梅越说越是气不过，以至突然就把话给停下了。
　　“这也真的叫是怪的了！”秀菊看她话没说完就不说了，便有意猜起冬梅与张坚的这心思。“既然放不下他做老师的那种神架跟尊严，那他干吗还要通着人的面，答应你们的这婚事呢？”
　　冬梅道：“可你也是知道的，他答应跟我这婚事，原本就不是出自他内心，那是在姨妈……还有那样多人一起劝说的重压下，还更不想让我太失望，太是遭受他的那冷落，更也不想因为这样的事剌伤我这心，所以……”
　　秀菊道：“所以怎样呀？”
　　冬梅道：“所以么，才不能不强着他的那意愿，也就那样答应了！”
　　秀菊连着往下问：“要他真是这样子，那他就不是真正爱上了你冬梅，而是出于一种的窘迫，出于一种的无奈，更也是出于一种的无助了，你说我这说的对不对？”
　　冬梅漠然地摇了一下头，说：“对还是不对，我也难来作评判。只这我也常常想，说他不爱我冬梅，那倒觉着也不是，可他对我付出的爱，那到底是种什么爱，便就更难说清了！”起身向来时的路上看了看。“也别尽在这里空发闷，一下过去了这么久，小柱跟英子还没来，是不是那俩淘气鬼，又偷着去做别的了？”
　　“这还真是了，准是就你说的这样子！” 秀菊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莫非他们是趁拐那牛头弯，故意撇开咱们而去了？”
　　“啊？“冬梅恍然也一惊。”你这是在说……他们是趁着拐那牛头弯，故意撇开咱们而去的？可是他俩这是为什么，故意撇开咱们而去了呢？”
　　“这个还真难说了！” 秀菊陡然有些紧张了。“就见走到那个牛头弯的前面时，小柱跟英子先是挤眉又弄眼，再之后就像有意往那后面落，再往后就是你我拐过了牛头弯，他们再没跟过来。只这我就想，那俩闯祸的小妖精，定是看咱过了那牛头弯，他们竟向另条道上走去了！”
　　冬梅恍然也都急了说：“既然是这样，那咱还在这里等什么？就快拐了回去这看看吧！”
　　秀菊：“哼，真正的两个闯祸的小妖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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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慢慢又暗下来。来自黄昏的恐怖和伊芬连连不断的叫饿声，伊春恍若陷落到鬼窟，心都快要被击碎了。
　　怎么办呢？自个的饥饿倒是可以忍一忍，可妹妹的这饥饿怎么办？不，我不能让她忍受这饥饿，不能让她忍受这饥饿！伊春这样一边想，一边便又出了悬空带，可是已经到了黄昏后，到处又被雪封盖，到哪去弄吃的啊！”
　　伊春一边这样思索着，一边踏着厚厚的积雪往前走，如此走过一阵又一阵，终于透过这夜色，看到些裸露在外的萝萝葱，还有几棵的黄黄苗依然吐放着自身特有的浓绿和生机。这不就是爹跟妈常是挖着吃的那野菜吗？真是天不绝人啊，大冬天还有这野菜，于是一阵欢喜一阵笑，伸出两手便掐起来。
　　也就这样掐呀掐，这个地方掐没了，又到另个地方找去掐，到把找着的都掐完了，便又回到了悬空带。
　　伊芬正在饥饿之中呻吟着。
　　“芬儿，看，哥这挖了些什么来？”伊春一边说，一边就把野菜摆面前：
　　伊芬慌忙之中打手摸：“啊？这是……”
　　伊春道：“黄黄苗跟萝萝葱，在家里时常常吃。你不喊着饿了吗？就快吃上几棵吧！”
　　黄黄苗跟萝萝葱，伊芬一样也不陌生，这时一见便就抓着吃起来。可昏暗之中看不清，只能听到伊芬喳喳喳的咀嚼声。
　　伊芬一连吃了好几棵，可只听着哥哥在发笑，一棵也还没有吃，便忙拿起了几棵给伊春：“哥，怎么只我吃，你这不吃呀！快吃吧，可好可好吃的呐，你也这快吃些吧！”
　　伊春一把接过放嘴里，尔后一边嚼，一边还就品着这味儿说：“嗯，香，香，好吃，好吃，好吃啊！”
　　伊芬：“那咱这些吃完了，外面还会再有吗？”
　　伊春：“有，有，还有啊！”
　　伊芬：“那这样，咱这真就不会饿死了？”
　　伊春不高兴地这说道：“别说别说别说了！我不对你说了么，只要有我这哥哥在，妹妹你就不会饿死吗？”
　　“嘿嘿！”伊芬忽地一声笑，身子又往下面一歪斜，靠在了伊春的身子上。“我想咱奶奶，想咱冬梅姐，想咱秀菊姐，还想咱那玉婷姐、还想岚姐、岚妹俩姐姐，还想小柱跟英子，还想……还想好多好多呐，可咱在这里出不去，哪能见到他们呀？”
　　“你这总在想他们，可我也一样想他们！” 伊春习惯地又将伊芬揽怀中。“哥想把你送到奶奶庙，跟他们日日夜夜都在一起，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糊里又糊涂，便就来到这里了！”
　　伊芬：“那咱什么时候能见他们？”
　　伊春：“这个么，我哪会能知道呀！我也老想张老师跟天祥叔。他们准定也在想咱们，找咱们，可咱在这里出不去……咳——”
　　伊芬忽又有了哭泣声：“哥，我……我……”
　　“怎么又哭了？”伊春忽将伊芬又一抱。“好妹妹，别哭了，还让哥哥抱着你，别想也别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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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夜在焦急的等待之中降临后，星星和月亮全被盖在连着片儿的云彩里，大地黑得伸手难能见五指，只有从房中折射出来的那灯光，才给院中多少带来了一些这光明。而也就是借着如此微弱的这光亮，小柱、英子向隔壁的院里一连望了好几望，终于也才找到了个既可以藏身，又能看清隔壁的好去处。之后随着黑夜在加深，隔壁房里的日本人才渐渐开始少起来。
　　过了一会儿，又过了一会儿，靠着中间的房里终算走出两个腰挎手枪的日本人。时机终给等到了，小柱、英子眼一对，只听嘣嘣两声响，两个日本人便即发出了惨叫声：
　　“哇呀——哇呀——”
　　“巴格亚鲁——巴格亚鲁——”
　　也就在日本人的惨叫中，小柱、英子身子一纵跳过墙，将两个日本人连掐带推摁地上，继而这要拔枪时，不想枪外还有套，套上还又有机关，无论怎样也拔不掉。
　　正也就在这个急切时，又有一些日本人大打箭步出了房：“巴格亚鲁——”
　　“快，快呀”小柱猛地拉上英子手，飞身一纵跳过了墙。
　　但其身影既已现，哪还这能逃了去？也就在这眨眼间，小柱、英子慌慌急急往前逃，日本人紧紧追在后，而当前逃后追到了一个墙角处时，突然之间枪声响，日本人应声倒在了地，秀菊、冬梅身子一现到眼前：“快，快往这个里面跑——快往这个里面跑——”
　　“冬梅姐跟秀菊姐？”小柱、英子忽而一下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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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夜到来后，张坚带着二十多人躲着正在疯狂搜索的日本人向着另个方向移动中却不见了张汉举。而又正然不知张汉举擅自去了哪里了，被王林、高亮扭着两臂的张汉举一面冲着跟前来，一面声嘶力竭地吼叫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都不让我去？为什么都不让我去？你们……你们是软蛋——你们全都是软蛋，又全都是怕死鬼——”
　　“你的气儿好大啊！” 张坚直面走向张汉举。“说，你这又是怎么了？”
　　王林猛地推开张汉举：“那就让他来说吧！”
　　“汉举，那你自己就说吧！”张坚道。“又叫又骂的，到底这又怎么了？”
　　张汉举的眼一瞪：“我就想去杀鬼子，为什么就不让去？为什么就不让去？”
　　王林道：“这货他棱的，看要发疯了！刚才就他一个人，竟硬要去跟鬼子拼，可鬼子的人那么多，他一个人能拼得过吗？只这俺们不让去，可他不光不听劝，竟还骂俺是软蛋，是孬种，是混蛋！”
　　高亮怒瞪张汉举一眼，转面也又对着张坚说：“这个张汉举，看他真的是疯了，自己不要命，还想把咱也给拉了去，哼！”
　　“哼哼，我当为的什么呐！”张坚转面对张汉举。“你和日本狗鬼子，有着不共戴天的大仇恨，此仇当然要报了。可你是不是也都这样来想过，你汉举与那些鬼子有仇恨，而咱一起的这些人，又有谁与那些鬼子无仇恨？日本鬼子要毁掉的，原是咱这大中国；日本鬼子要残害的，是咱中华大地的大民族。这样遍及我们这个大中国，遍及我们这个大民族，可说简直比天还要大的这大仇恨，仅你的个张汉举能是这去报得的吗？你不能，要能也只能靠大家。像你这样莽撞和冲动，我已劝过你了好多次，难道你这还真是，一点也都听不进，一点也都不记得吗？”
　　张汉举愤怒不息的眼一瞪：“哼，当……当然记得了，可我不能让我受苦的妈，那样就让鬼子给杀死了！我不能让我妈那样死，我恨死了那些狗鬼子，所以我就想让我妈她知道下，我要为她去报仇，我要为她杀鬼子，我要为她去报仇，我要为她杀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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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蹽着步子的大逃遁，直到离开了村子二三里，才将日本人甩到了大后面。
　　“不要命了是不是？居然背着恁这俩姐姐，自个这去闯祸啊！”气恨难消的冬梅连着叭叭几声响，巴掌落在小柱、英子的肩膀上。
　　英子自也知道理儿亏，挨了巴掌将头一低，撅起小嘴这说道：“那是俺想……想夺鬼子的那手枪，就……就……”
　　“就，就，你这就的什么呀？” 秀菊猛地打断英子的话。“就想要手枪，便就不要命了是不是？再说凭着恁的这什么，就敢去夺日本鬼子的手枪使？说，恁说呀？”
　　“俺就有这个！”小柱忽把弹弓捧出扔地上。
　　“傻瓜，傻瓜，活活两个小傻瓜！” 冬梅连连喘着个大粗气。“恁这是以为狗鬼子，都笨得全像……全像猪一样的季财山，还像是季家那丑老大？”
　　小柱忽又一哭丧：“哪……哪是呀！”
　　冬梅：“不是，不是你说是什么？”
　　小柱猛将头一抬：“俺就不想学那季财山，不想学那丑老太，这便俺才不想要弹弓，就是想要手枪嘛！”
　　“唉呀呀，我说你小柱，就别再摆这种歪理了！” 秀菊捡起小柱的弹弓看了看。“恁俩总想要手枪，这个俺们也知道，可是恁只想着要手枪，怎么就不再这想一想，恁这两个的小命还要不要？就凭今儿做的事，要是我们两个再迟半步，恁这两个的小命么，怕是早让日本鬼子给拿去了！”
　　小柱、英子抬起手来擦起了泪。
　　“哭，哭，哭！”冬梅怒捣小柱、英子一指头：“都是这样英雄了，也还知道这哭呀！”
　　小柱揉着两只眼，越发放声哭起来。
　　看是真的知错了，秀菊改过口来又劝道：“这还真的哭了呀？初生牛犊不怕虎，这样不要命的歪事儿，也只有恁这小柱、英子能做得出！”忽又浮出一脸的笑。“嗨——算了算了吧！既想当英雄，就别掉眼泪，只要往后能记住，恁这冬梅姐姐的话儿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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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坐落在村头的独家院，院中土窑有两孔，中间长着棵大枣树，蒿蓬满地，荒寂无度。
　　两孔土窑大的面向南，小的面向西，窑内蛛网遍布，尘土淤积。前来帮着拾掇院子的村中男女也许是即景生情难制抑，随口便就你抢我接地说出了院里早已过往的一桩事。说的是十多年前这院住着个小寡妇。小寡妇无儿又无女，因为难以忍受一个恶人的那欺负，便自个搓了一根麻绳子，在院中的枣树上面吊死了。又说自那寡妇吊死后，这家院里便闹起了鬼，以至闹得虫鸟皆妖，没人敢再往这院里进，就连孩子们的捉迷藏，也都不敢到这院子里。
　　一阵的忙碌过了后，院里窑里都已打扫得很干净。面南的大窑供人住，还弄来些柴草做床铺。面西的小窑做灶房，灶柴锅碗也都齐毕。今儿这是到的头一日。村人忙完走了后，又都忙着做午饭。午饭熬的是黍蜀粥，粥里还煮着干蔓菁，喝将起来浓浓香，又有蔓菁的几分甜。
　　一顿午饭过了后，秀菊、冬梅和玉婷、岚姐、岚妹争着这去刷锅碗。刘芳走到跟前这说道：“秀菊跟冬梅，别再争着刷锅洗筷了，再说就那一点的小活儿，还能再让恁去做？恁俩这些天都在外面，不是白天便夜里，苦也早就受够了。就是玉婷、岚姐跟岚妹，也别再忙别的了，就都坐到一起这说说吧！”
　　冬梅猜着刘芳这心思，虽然话她没说明，也已知道了好几分，于是先就吟吟一阵笑，顺着刘芳的心思这说道：“这行，这行呀！锅碗早刷晚刷都一样，那就坐到一起这说话吧！”
　　只这话还正说着，便都在床铺上面坐下了。接着话头一打开，刘芳便绽放着笑容问冬梅说：“你就先来说说吧！你跟秀菊这去一趟，张老师跟天祥俩，说没说啥个时候能回来呀？”
　　冬梅果然还就猜着了。姨妈之所以想跟大家这说会儿话，一准就是想要问问这样的话，于是抢先一笑就说道：“姨妈您问这，那不还是那样一句的老话了！他们啥个时候能回来，那也就只看是啥时候，找到伊春、伊芬那兄妹了！”
　　刘芳：“那他们就没说一说，伊春、伊芬那兄妹，啥个时候能找到呀？”
　　冬梅嗤的又一笑：“哎呀呀，我的好姨妈，这去找人的那事儿，哪能一口便就会能说定了？不过谁也都在这想着，自也不会上多久，或许一两天，也或许是好几天，便就会能找到了。”
　　刘芳道：“照恁这样说，那找伊春跟伊芬，便就没有个这长短了？”
　　秀菊道：“说是没长短，可已经知道伊春、伊芬就在那一带，只要伊春、伊芬在的地方知道了，就是这个再难找，也总会能找得到。姨妈这您就放心，别再为着这事来着急了！”
　　“可这就我急，恁就真的不急吗？”刘芳揶揄地瞪了秀菊一眼说。“你就这样该是问我叫妈时，却硬是在妈的前面不正不歪地加了一个那姨字……”忽又打了一个愣：“啊……啊？这我倒要问问了，你该问我叫妈时，却前面总还添着个那姨字，那你是不是也就觉着，这样姨妈姨妈的叫着就顺心？也这样姨妈姨妈的叫着就如意？哼哼，这我也就说了吧，就你秀菊叫的再顺心，也就你秀菊叫的再如意，可我也还总觉着，那是那样的不顺心，也是那样的不如意啊！”
　　“呵呵呵呵……”人都哄然一声笑。
　　秀菊忽而一下让笑红了脸，忽而一下又止住了笑，说：“唉呀呀，姨妈，这话您都絮过几遍了，还是没有这絮够呀！”
　　“呵呵呵……”玉婷、岚姐、岚妹再次欢声笑起来。
　　刘芳忽让这样的大笑给愣住：“真恁这些小女子……” 忽也变作一脸的笑。“还是都别再笑了！我就说句那样话，恁这便都笑起来，可恁这是笑什么？是笑我真的这太絮叨，还是笑我说的这不对呀？”
　　玉婷道：“这要让我看，姨妈不是太絮叨，而是心思有些太急了！不过为着这事来急的，可不是光有姨妈您，还有我跟岚姐、岚妹俩，也都一样在急呐！”
　　刘芳忽而又一愣：“啊？恁俩也还都在急？那……恁俩这是急什么呀？”
　　玉婷道：“俺俩这是急什么，这还用俺来说呀！您想让俺秀菊姐姐把叫您的那个姨字给去了，光是问您叫成妈，可俺都可在等着，问秀菊姐姐叫嫂子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