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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12/11/3
专辑:《凤仪天下
历史 小说
凤仪天下
毓澜 [北京宣武区]
 出售价格:面议 [如何联系作者]
  • 故事梗概
  • 作品正文
  升任李迪为相,让其与丁谓抗衡,刘娥以为这样朝中平衡了,便只需发展国内经济,精练兵力御敌,不曾想还是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这天晚上刘娥正在翻阅一册有关治国策略的古籍,雷允恭突然急匆匆地跑来,告诉她丁谓来了。
  刘娥放下手里的古籍,问道:“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
  雷允恭恭谨地道:“奴才不知,只是看宰相大人焦急的样子,想必有什么急事。”
  刘娥微微垂眸,瞥见雷允恭的衣袖鼓鼓的,心知是丁谓又给了他什么东西,但却不予揭穿,道:“让他进来。”
  她知道这几年来雷允恭与丁谓走得比较近,雷允恭贪财,丁谓贪权,雷允恭从丁谓那里得到财物,丁谓利用雷允恭得到权势,这样两个人凑到一起正好合拍。不过她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这两个人虽然算不得什么好人,却能在平衡朝堂上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她自然不会不顾后果的揭穿处置了他们。
  很快,丁谓便在雷允恭的带领下进来,屈身跪在刘娥面前,道:“臣拜见皇后娘娘。”
  刘娥摆摆手让他平身,看着他一身便衣,脸色阴郁,有些不解地道:“丁爱卿为何这副模样?”
  丁谓屈身向她拱了拱手,道:“娘娘,出事了。”
  “什么事?”刘娥望着他,平静地问道。
  入宫几十年,陪伴赵恒身侧,见惯了朝堂之争,刘娥已经习惯了对任何事情都能波澜不惊。
  “是周怀政,”丁谓道,“周怀政密谋要杀了臣,还要幽禁娘娘。”
  “周怀政?”刘娥轻轻重复一遍,有些意外。周怀政是赵恒身边的近侍,她便与他时常碰面,只是觉得此人有些世故,惯会看人脸色办事,却没想到他竟有这种胆识。但丁谓这样说,便一定有他的依据,堂堂一国宰相,为了除掉一个宦官而扮成这副模样,夜里入宫,实在是不太可能,于是道,“到底怎么回事,卿且慢慢说来。”
  “是。”丁谓答应一声,将事情的原委全部告诉刘娥。
  原来,这周怀政早就与寇准结为一伙,不久前的太子监国一事便参与了,他见事情败露,寇准被罢免,唯恐自己受到牵连,便暗自计划要杀了丁谓,幽禁她,然后奉赵恒为太上皇,逼他禅位于太子。后来周怀政的同党杨崇勋怕此事一旦失败,会牵连到他,便秘密将此事告知丁谓。丁谓知晓后立刻换了便装,乘坐妇人香车连夜联络党羽,聚于宫外,然后进宫面见她,只消拿了她的令牌,便可以让那些人进宫。
  刘娥没想到周怀政一个小小的宦官竟然有如此缜密的计划,不免有些惊奇,也明白如果杨崇勋不向丁谓告密的话,此事怕是就要得逞了。不过,她觉得如果让丁谓的那些人进宫,势必会引起混乱,扰的皇宫不宁,到时候就不好收拾了,不如让动静小一些,便对丁谓道:“此事不宜闹大,只把周怀政捕了就是,丁爱卿那些人还是不要进宫了,西华门的禁军统领李逸是本宫的人,卿拿这块玉佩给他看,他自会听从卿的调遣。”
  说罢,自衣袖里拿出一块翠玉递向丁谓。
  丁谓接下那块玉佩,道声是,转身匆匆向外面走去。
  刘娥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突然想到赵恒在这个时辰大概已经睡下了,于是开口叫住他。
  丁谓转过身来,望着刘娥那张在晃动的烛影中明灭不定的脸,道:“娘娘还有何吩咐。”
  刘娥道:“周怀政想必会在皇上那里,捕的时候小心点,切莫扰了皇上。”
  丁谓再次道声是,快步走出大殿。
  刘娥望着殿内被风吹得荡来荡去的绣幕,手握书卷,却再也看不下去。她慢慢起身,向大殿外面走去,仰头望着墨蓝的天幕,但求这个不平静的夜晚不要产生太大的影响。
  纤紫见她只身站在风中,便拿了一件披风走过去,轻轻披在她身上,道:“入了秋了,晚上风凉,娘娘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
  自从赵祯代替赵恒上朝之后,他便住到了宫里,纤紫便又回到了刘娥身边。
  刘娥不想她为自己担忧,便点了点头,走回大殿,在她的侍候下上床睡觉。只是默然躺在床上,望着木格子花窗外那黯淡的灯笼光芒,久久不能入睡。
  昨晚一晚没睡好,第二天身子有些疲惫,刘娥便让赵祯一个人去上早朝,自己则多睡了会儿。用早膳之时,刘娥想到昨晚之事,便向身旁伺候的雷允恭问起。
  “娘娘,成功了。”雷允恭谄笑着说道。
  意料之中的事情,也没有什么惊喜,刘娥问道:“周怀政关在哪里?”
  “他,他……”雷允恭笑容立刻收敛,低下头去,吞吞吐吐,许久也没说出个结果。
  刘娥眸光一闪,抬高声音:“他到底怎么了?”
  还能畏罪自杀了不成?
  雷允恭抬起眼来悄悄打量了一下刘娥的神色,见她一副不喜不怒的样子,低声道:“他……死了。”
  “怎么死的?”
  雷允恭惶恐地道:“被宰相大人杀死的。”
  “丁谓?”刘娥不动声色地道,“丁谓为什么要把他杀死?”
  雷允恭唯恐刘娥会迁怒于丁谓,以后他就拿不到好处了,于是小心地措辞,道:“宰相大人夜审周怀政,让他承认这件事情是寇准的主意,周怀政不肯说,严刑拷打也没用,宰相大人一怒之下便把他杀了。”
  “他倒是计划的不错,与寇准不睦已久,便想用这种方法除去他。”刘娥放下手里的竹筷,抬眸望着雷允恭,道,“周怀政抵死没有供出寇准,也算是个君子,又跟了皇上那么多年,如今死了,就好生安葬了吧。”
  “是。”雷允恭恭敬地答应道,躬身退了出去。
  刘娥虽然从来未曾处罚过他,但她办起事来果断决绝,他在她身边,便也记得时刻小心着。方才那番话,他已经尽力说得很委婉了,实在不能再多说些什么,只能暗自期待刘娥不要因此降罪于丁谓,否则,他的财路算是断了。
  雷允恭出去,刘娥望着满桌的饭菜,也没有了胃口,起身向外面走去,道:“不吃了。”
  觅云让宫女们把饭菜撤掉,自己则随着刘娥走出大殿,问道:“娘娘,您这是要去哪里?”
  刘娥径自向前走着,道:“去延庆殿见皇上。丁谓杀了周怀政,总不能瞒着他。”
  觅云在后面跟着,小心地问道:“娘娘,皇上不会怪罪雷公公吧。”
  “他又没做什么,想必不会。”刘娥快步向前走着,一边说道。而后,想到什么,转头问道,“觅云,你问这个做什么?”
  觅云脸色一红,低声道:“雷公公是咱们奉华宫的人,又是娘娘的同乡,奴婢怕皇上怪罪他,再迁怒于娘娘。”
  “不会,”刘娥淡淡一笑,“本宫想一个人去见皇上,你别跟着了。”
  刘娥来到延庆殿,看到赵恒依然如往常一样,坐在宫苑里的石桌旁独自下棋。
  此时已是秋日,虽然算不上有多冷,但宫苑里许多植物的叶子已经开始飘零,一片一片,铺落在洒扫干净的青砖地面上。
  赵恒专注于棋局,树上的叶子落在他身上,察觉到了,也不去理会。
  刘娥阻止了小郑子为她通传,站在离他十几步的距离远远地望着他,犹豫着自己是过去,还是不去。
  赵恒却像背后长了眼睛一般,没有回头,轻轻笑道:“过来陪我下盘棋吧。”
  刘娥快步向他走过去,为他拂下身上的落叶,在对面坐下来,道:“天气凉了,皇上以后还是不要在外面下棋了。”
  赵恒轻轻晃动了一下手指,透过树梢洒落下来的阳光便在他指上跳跃闪动,那么明媚耀目,以此来反驳刘娥天凉了的说法。他将盛放白子的棋盒推到刘娥面前,轻轻一笑,道:“如今白子略占优势,看到最后谁能胜出。”
  刘娥伸手拈起一枚白子,略一思索,轻轻放在棋盘之上,笑道:“臣妾不善于布局,皇上若用心与臣妾下的话,臣妾必输无疑。”
  赵恒拈起一枚黑子放在棋盘之上,道:“如今结果还未明了,你又何须妄自菲薄。”
  “实是臣妾棋艺不佳,”刘娥谦逊地望着他,想到自己此来的目的,向他问道:“皇上怎么不问臣妾今天为何过来?”
  赵恒将手伸进棋盒,抓起一把棋子,又让它们在指缝间轻轻滑落,道:“皇后曾经说过,棋局之上总要有所舍弃,重要的不是保住棋子,而是赢了这盘棋。作为博弈操棋人,必然要懂得愿赌服输的道理。”
  听了这般说辞,刘娥微微一笑,轻轻拈起一颗棋子落下,用心下棋,不再提她方才想说的事。她毫不怀疑,赵恒已经知道了昨晚发生的事情,以及周怀政的死讯,这样说是在提点她,也是选择了包容。
  刘娥对他的包容很是感激,但也有些意外,这短短几个月的静养,赵恒竟然变得比她还要洒脱,那么从容的面对输赢,执子布局……
  
  
  第八十四章 托付
  周怀政死了,刘娥虽然一贯不喜欢他,但他抵死不肯供出寇准的那份坚持,还是让她有些佩服。她知道,周怀政不供出寇准不一定是为了保全他,而是无论供出与不供出,于他自身来说都是死路一条,既然这样的话,不如抵死不说,为自己博得一个好名声。
  刘娥并没有为自己这一接近事实的猜想而对周怀政的印象有所改观,毕竟临死之际,不拉一个人作为垫背,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对于周怀政的死,刘娥让人对外宣称是病逝,还褒奖他几十年来照顾皇上的功劳,并且厚葬了他,是对他死的一种惋惜,也算安抚人心。
  不过对于病逝的说辞,朝中并无多少人相信,许多人都认为周怀政是被刘娥和丁谓害死的,还认为刘娥是故意要除去皇帝身边亲近的人,已经将皇帝软禁,意在把持朝政。
  那些大臣忌讳刘娥如今的势力,怕给自己牵扯出什么灾难,不敢直说什么,只在私下里议论。而那太子太傅寇准,依仗着自己是三朝元老,又曾支持过当今皇帝登基,根本不把刘娥当回事,每次议论政事,总是与刘娥意见相反。对于丁谓,便更加不放在眼里,朝堂之上时常出言讽刺羞辱。
  丁谓不是什么正直臣子,更没有容人之量,他本来就嫉妒寇准的才能,看不惯他恃才傲物的模样,如今他又这样讥讽于他,自然更加嫉恨。寇准羞辱他,他当然不会就这么认了,而是私下里拉拢各种官员弹劾他,并要求刘娥贬斥寇准出京。
  刘娥知道弹劾的那些罪名未必属实,但是寇准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自己垂帘听政一天,他便只想反对她,而不会尽心为国家做事,留在朝中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处,而赵恒身体虽然渐渐好转,却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静养在延庆殿里,并不打算回来上朝。朝中现在有那么多人反对她,而丁谓却是支持她的,出于多方面考虑,最终还是屈才将寇准贬为太常卿,出任相州刺史。
  寇准被贬一事在朝中引来极大反响,许多不与丁谓同流合污的正直大臣都出面为他求情。刘娥何尝不知这样把寇准贬出京城太委屈他了,但她心中有自己的计较,自然不会同意那些大臣的请求。
  新任宰相李迪以往就反对刘娥为后,认为她是妖姬祸水,危害江山社稷,现在见她贬斥寇准,更加认定自己的猜想,朝臣们几次求情不允,便大声骂她为奸后。
  刘娥知道李迪是个正直臣子,她为朝臣们所反对也成了习惯,自然不会为此而真的恼怒。不过此时此刻,他骂的那么难听,她要还是一副从容的模样,反而显得不正常,为了配合她奸后的形象,便故意板起脸来,让他住嘴。
  丁谓与李迪关系也极为紧张,觉得他与自己并坐在宰相的位置上十分碍眼,一心想要除去他,现在见他当朝侮辱刘娥,知道机会来了,便趁机要求刘娥以大不敬的罪名处置他。
  刘娥如今遭到朝臣反对,心里明白只有丁谓可用,于是顺应了他的意思,不顾朝臣反对,免去李迪宰相一职。
  反正她已经被认为是奸后了,无论做出什么事情,也只不过是符合身份罢了,不必再去在意别人的看法。其实于她,也只要问心无愧便好,根本无须在意别人怎么看怎么说。
  下朝后刘娥并没有回奉华宫,而是去了垂拱殿批阅奏折。如今赵恒是根本不问朝政了,悠闲了几个月,连批阅奏折都懒得,赵祯还小,没有决断的能力,她便只有代劳。
  手拈朱笔,坐在垂拱殿的大殿内,还没批阅几本奏折,雷允恭便进来向她通报,说是钱惟演钱大人求见。
  钱惟演是个庸碌无为之辈,惯喜欢政治联姻,从他把妹妹嫁给刘美,把女儿嫁给丁谓的儿子之事上便可以知晓。刘娥一向不怎么看好他,认为这种人太过于趋炎附势,不过她做事从来客观,极少把个人喜恶带到国家政事上来,所以即便不喜欢,还是吩咐雷允恭把他带进来。
  “微臣拜见皇后娘娘。”一来到殿内,钱惟演就立刻在她面前跪了下来。
  刘娥微笑着摆摆手,道:“钱爱卿平身,都是一家人,无须多礼,坐。”
  看着钱惟演在殿内的椅子上坐下来,刘娥放下手里的朱笔,向他问道:“不知卿来见本宫,所为何事?”
  钱惟演清了清嗓子,神色凝重地道:“方才副宰相王曾私下里对臣说,太子年幼,非娘娘辅助不能成长立足,而娘娘如果不倚仗太子的名义,人心也不会归附。娘娘如果在此时对太子格外加恩,太子才能得以平安,只有太子平安了,娘娘和刘氏一族才能有依靠、才能平安。娘娘,这王宰相一心为娘娘着想,可是个难得的人才。”
  好个王曾,好一番话啊!
  刘娥微笑着望着下面还在为王曾说好话的钱惟演,心里明白王曾跟钱惟演说这些不是为了让钱惟演帮他美言,而是想通过钱惟演将这番话转达给她。那话里的内容也不是为了讨好,而是劝服她善待太子。
  这王曾想必是看到她一再贬斥忠臣,而对太子的前途担忧吧,怕自己有朝一日会像唐武则天那样,废了自己的孩子,取而代之做女皇。
  不过,王曾也太看得起她了,竟然认为她一个弱女子会有这等野心。
  同时刘娥也明白,钱惟演转达这番话,一定不知道王曾的用意,否则,他是没有这个胆子代为转达的。
  但是什么都不多想,用客观的眼光来看待,刘娥知道王曾的话还是有道理的。赵祯年幼,需要她来扶持,而没有赵祯,她一个人定然不能服众。
  待钱惟演说完,刘娥望着他,半真半假地问道:“卿与王曾十分交好么,为何特意来到本宫面前为他说好话?”
  钱惟演一听她这样说,立刻惶恐地跪在地上,道:“微臣没有与王宰相交好,微臣只是见娘娘上朝时刚撤去了李迪的宰相之位,便想为娘娘分忧。”
  刘娥微笑着走下台阶,亲手扶他起来,道:“瞧卿吓得,本宫只是随口一说,卿为本宫着想的心,本宫自然能看得出来。”
  “谢娘娘。”钱惟演抬头看着她,受宠若惊地道。
  刘娥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接着道:“本宫知道,王曾是个人才,只是他与丁谓似乎有些不合,丁谓是卿的儿女亲家,卿能如此不顾私心而为本宫推荐人才,本宫真是欣慰啊!”
  钱惟演忙拱手道:“为娘娘分忧,乃是微臣分内之事。”
  刘娥笑着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卿的忠言,本宫记下了,卿若没有什么事,就先退下吧。”
  “是。”钱惟演向刘娥再是一礼,躬身退出垂拱殿。
  刘娥高声对着殿外喊道:“小允子,替本宫送送钱大人。”
  看着两个身影从自己视线中远去,渐渐消失不见,刘娥本想回去继续批阅奏折,但是念头一转,微笑着走出垂拱殿,向睿思殿的方向走去。
  自从赵祯以太子的身份上朝之后,便搬到了宫里的睿思殿居住。刘娥突然很是想他,便决定暂且放下政务,去看看他。
  在她心里,赵祯比政务重要的多,她是宁愿什么都不要,也一定要保全孩子的。王曾大概根本就不了解她的性情,才会担忧她会做出杀子夺位那种事情。
  看过赵祯,见他被照料的很好,杨锦华还专门在睿思殿守着,她便放心了,直接去了赵恒所在的延庆殿。李迪被罢免的事情,她不能瞒着他。
  几个月过去了,冬天来了,宫苑内除了几株苍松与一壁翠竹还有绿意之外,其他地方皆是光秃秃的,一片萧索的景象。
  刘娥来到延庆殿的时候,赵恒依旧像往日那样,坐在院落里光秃的大梧桐树下独自下棋,即便天已凉了,他依然坚持如此。
  “冬日风寒,臣妾已经劝过多少次了,不要出屋,皇上为什么就不能听呢!”刘娥眉头微微一蹙,嗔怪道。
  赵恒转过头来,洒然一笑:“又不是将死之人,何须忌讳这许多。”
  “皇上……”
  赵恒指了指身旁的位子,让她过来坐,道:“你此刻前来,该不是为了验证我是不是听话吧?”
  刘娥不再追究这件事情,想了想,道:“有件事情,我觉得还是应该亲自过来告诉皇上。”
  赵恒手拈棋子,停止动作,等待她回答。
  刘娥道:“李迪当众辱骂臣妾是奸后,臣妾一气之下便撤去了他的宰相之位。”
  赵恒淡淡一笑,垂眸落下棋子,两片薄唇轻轻开合,吐出一句绝对是陈述语气的话:“没有说实话。”
  刘娥微微一笑,道:“没想到皇上足不出户,还能看出臣妾是不是在说实话。李迪已经被丁谓看成是眼中钉,两个人实在不适合再权势相当了。如今丁谓还有用处,只能委屈李迪,而他今天的那些话,不过是一个贬谪他的理由罢了。”
  “朝中的事情,你便全权处置就好,无须事事知会于我。”赵恒抓起一把棋子,细细观望了片刻,笑道,“还是下棋好,安心布局,决断取舍,不必顾虑其它。”
  “皇上打算何时回去,这都大半年了,大臣们可都一直担心皇上龙体有恙,臣妾后宫专权呢。”刘娥道。
  赵恒摇摇头,将手伸向棋盒,笑道:“被认为有恙就有恙吧,正好可以偷闲一下,不必每日为那些繁琐的朝政所困扰。”
  刘娥阻止他拿棋子的动作,道:“皇上也该回去了,臣妾恐不能服众。”
  赵恒另一只空闲的手轻轻抚上她的手,一个一个,拨开她压着他的手的手指,自棋盒里取出一枚闪亮的白子,举到她眼前,笑道:“要不要陪我下完这盘棋?”
  刘娥心知他这样说是打定主意不肯回去了,也便不再相劝。她没有去接他手里的棋子,望着面前那错综复杂的棋盘,心中有些疑虑。说他是不问朝政吧,偏偏每天都精心的布这一个个精密的棋局,说他关心朝政吧,又每日这样悠闲,上朝批阅奏折都不肯,叫人真的有些不理解。怔了一阵子,她道:“臣妾棋艺比不上皇上,每次都输,实在无趣。”见赵恒不说话,又道,“副宰相王曾是个人才,且能屈能伸,知晓进退。不过暂且就先为副宰相吧,免得提升了再成为丁谓的眼中钉。”
  “不是说过了吗,凡事但凭你做主,不必事事告知于我。”赵恒伸手拂乱棋盘上的棋子,笑盈盈地望着她,黑眸中满是信任,“江山交给你,我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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