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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25/2/21
14章 家庭,军事,历史 小说
《史家绝唱》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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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
12
13
14
全部
- 故事梗概
- 作品卖点
- 作品正文
“我一直在劝她,我还会继续劝说她的。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劝得了。”
“在这方面,她还真不如春香呢。刚才春香说,等天下太平了,她会找你三哥的。看得出她是当真的,她倒真是一个有性格的女子。”
“三嫂也怪可怜的,结婚不到三天,三哥就离开家。这一走就是三四年。她就这么守着,也不知道三哥什么时候能回来。”
“小妹,我只对你一人说,你千万不要告诉春香和娘,其他任何人都不要说。三哥参加了共产党,他现在在延安。连我都不知道,他是不是还会回这个家啊。”史成杰小声地对小妹说。
“真的!”小妹震惊了,张着嘴巴望着史成杰,史成杰默默地点点头,同时示意她要小声些。小妹的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天哪!那可怎么办?这真要苦了三嫂和娘,怎么会是这样呢?怎么会是这样呢?”她喃喃地说着,茫然而又有些不知所措。
史成杰知道,小妹是无法理解这样的事情的,她对外面的世界也是一无所知的。而史成杰觉得现在在这个家,只能和她说这些话,虽然小妹可能无法承受这样的现实。“小妹啊,我知道你一时理解不了,也承受不了。但我要你保守秘密。我对你讲是相信你,同时也希望你能够照顾好你三嫂,也许有一天无法隐瞒下去,你还要照顾好娘。史家的这个担子不应该由你来承担,但现在这个家我找不到可以托付的人。你二哥是个没主见的人,他无法面对大事。我想我的小妹现在倒越来越显得成熟起来了。”
“大哥,我会保守秘密的。但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不瞒你说,近来,我每次回娘家,心里总有种惶恐的感觉。我也说不清为什么有这样的感觉。我有时不敢回来,可不回来又更不放心了。我真的有些害怕。”小妹又开始流泪了。
“好妹妹,有些事情是你我无法控制的。有些事情如果要发生,那就一定要发生。你不要想那么多,过好自己的生活吧。”史成杰惊讶这个从小和自己都很亲近的妹妹,怎么和自己有一样的感觉。
“大哥,还会发生什么事呢?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吗?”小妹迷惑地问史成杰。
“我只是随便那么一说,你不要想得太多了。不说这些了,说说你的事吧。小妹,我总觉得对不起你,我曾经答应过你,让你返回史家。可我最终还是没能让你回来啊。你在陈家过得好吗?”
“有什么好不好的,我已经不想那么多了。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小妹红着脸低下头,情绪低落地说着。
“小妹,你听我说,你的生活还是刚刚开始,你不要太悲观。哥哥在外面闯荡了这么多年,感觉这世道还会变,也许不会太遥远,你可能会赶上一个好时代。哥哥不会骗你的,这是哥哥真正的感受。”史成杰认真地对小妹说。
“是吗?”小妹嫣然一笑,半信半疑地说,“但愿吧。也许到那时,我也老了。哈哈……”说着,小妹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史成杰也跟着笑了起来。小妹笑的时候是那样的灿烂,绯红的脸庞显出青春的朝气。这时的小妹是那样的动人。兄妹俩又谈了许多,谈了很久,越谈越觉得亲切,多少年隐藏在内心的话总也说不完。这时的时光流逝得特别快,当佣人来叫他们吃午饭时,他们才发现他们谈了整整一上午。
五
这一天的清晨,史成杰刚起床,便听到东屋传来的吵闹声。听得出来是奶奶在叫喊。史成杰不知出了什么事,赶紧从房里出来,到东屋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跨出房门,便看见母亲早已经出现在厅堂里。他问母亲:“娘,东屋好像出了什么事,是奶奶在叫喊吗?”
母亲平静而又不以为然地说:“能有什么事?还不是你爷爷又在玩……,唉,你就别管了,没什么大事的。”
“我还是过去看看。”史成杰说完,便向东屋走去。
“我叫你不要去就不要去,你还是不要看的为好。会有人帮忙的。”吴太太阻止史成杰说。
史成杰站住了,看了一下母亲,稍微停了一下说:“不,我还是过去看一下。”吴太太没再坚持,她知道自己拦不住儿子的。
史成杰来到东屋,听见奶奶的叫喊声是从房内传来的,便走了进去。跨进房门,他便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大便的恶臭味。奶奶在近乎绝望地叫喊着:“这怎么得了。你这不是要把我活活地折磨死吗?这是哪辈子造的孽?还不如早点死得好。你不要动,我的老天爷,你叫我怎么办?”
史成杰走靠床边,看见两个佣人在帮忙处理着,奶奶在抱住爷爷,可爷爷的两手还在活动着,那两只手上沾满了粪便。“怎么回事?”史成杰走近前问。
奶奶抬起头来,目光近乎呆滞。“杰儿,你进来干什么?你不要来,你不该来啊。你看看,你爷爷都变成什么样了。他隔几天就要这样做,有时在白天,有时在晚上。他随意解大便,稍不留神,没人发现,他就用手抓,身上床上到处都是。这是哪辈子作了孽,老天在报应我啊。杰儿,不是我心恶,我真巴不得自己早点死,和他一起死。你爷爷他一辈子都受人敬重,也喜欢整洁干净,可现在让人笑话了。杰儿,你不要靠近,弄脏了你的。下人会弄干净的。你出去吧,出去吧。”
史成杰没有出去,他走上去,抓住了爷爷两只乱动的手,温和地对爷爷说:“爷爷,不要乱动,让佣人帮你擦干净。爷爷,你不能这样,你这样奶奶多难受,多累。对,就这样,不要乱动。”
老太爷两眼痴痴地望着史成杰,那是一双陌生的眼睛,一双空洞无物的眼睛,从中无法寻找到思想和情感。史成杰默默地注视着这双曾经熟悉的眼睛,内心升起一股无法说清的复杂的情感。老太爷想挣扎,但他的两手没有什么力量,挣扎两下不能动也就平静下来了。突然他望着史成杰傻傻地笑了两下。
史成杰有些惊讶,他问:“爷爷,你认识我吗?你还能认出我吗?你还能想起什么事吗?我是你的大孙子杰儿啊。”老太爷依然痴痴地望着史成杰,没有任何表情,过了一会,他的目光低垂下去了,任凭史成杰怎么呼唤,他也不理睬。
“没用的,杰儿,他什么都不知道了。他还不如个小孩,连雄儿都不如。好了,你出去吧。现在由下人来帮着擦洗干净。”老太太再次催促史成杰出去。
史成杰走出房间,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他似乎又感觉到了那股只有这东屋才有的腐烂的气味。他来到厅堂,叔叔史世源站在那儿,似乎是在专门等他。这次回家,他也很少和叔叔交谈了。叔叔似乎出现在公开场合的时间更少了,有时感觉叔叔从这个家庭消失了似的。史成杰听说了,叔叔现在已经不教书了,在钻研什么古典医书。叔叔到底想做什么事,似乎也没人能搞清楚。爷爷疯癫了以后,他的话更少了。母亲曾在他面前埋怨说,这个家真的不像个家了,你的叔叔什么事都不问,整天躲在他的房内,不知道在干什么。你弟弟成仁也帮不上我什么忙。老太爷一这样,留在家里的男人哪像个男人。
史成杰主动和叔叔打招呼:“叔叔,你找我吗?”。
“在这方面,她还真不如春香呢。刚才春香说,等天下太平了,她会找你三哥的。看得出她是当真的,她倒真是一个有性格的女子。”
“三嫂也怪可怜的,结婚不到三天,三哥就离开家。这一走就是三四年。她就这么守着,也不知道三哥什么时候能回来。”
“小妹,我只对你一人说,你千万不要告诉春香和娘,其他任何人都不要说。三哥参加了共产党,他现在在延安。连我都不知道,他是不是还会回这个家啊。”史成杰小声地对小妹说。
“真的!”小妹震惊了,张着嘴巴望着史成杰,史成杰默默地点点头,同时示意她要小声些。小妹的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天哪!那可怎么办?这真要苦了三嫂和娘,怎么会是这样呢?怎么会是这样呢?”她喃喃地说着,茫然而又有些不知所措。
史成杰知道,小妹是无法理解这样的事情的,她对外面的世界也是一无所知的。而史成杰觉得现在在这个家,只能和她说这些话,虽然小妹可能无法承受这样的现实。“小妹啊,我知道你一时理解不了,也承受不了。但我要你保守秘密。我对你讲是相信你,同时也希望你能够照顾好你三嫂,也许有一天无法隐瞒下去,你还要照顾好娘。史家的这个担子不应该由你来承担,但现在这个家我找不到可以托付的人。你二哥是个没主见的人,他无法面对大事。我想我的小妹现在倒越来越显得成熟起来了。”
“大哥,我会保守秘密的。但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不瞒你说,近来,我每次回娘家,心里总有种惶恐的感觉。我也说不清为什么有这样的感觉。我有时不敢回来,可不回来又更不放心了。我真的有些害怕。”小妹又开始流泪了。
“好妹妹,有些事情是你我无法控制的。有些事情如果要发生,那就一定要发生。你不要想那么多,过好自己的生活吧。”史成杰惊讶这个从小和自己都很亲近的妹妹,怎么和自己有一样的感觉。
“大哥,还会发生什么事呢?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吗?”小妹迷惑地问史成杰。
“我只是随便那么一说,你不要想得太多了。不说这些了,说说你的事吧。小妹,我总觉得对不起你,我曾经答应过你,让你返回史家。可我最终还是没能让你回来啊。你在陈家过得好吗?”
“有什么好不好的,我已经不想那么多了。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小妹红着脸低下头,情绪低落地说着。
“小妹,你听我说,你的生活还是刚刚开始,你不要太悲观。哥哥在外面闯荡了这么多年,感觉这世道还会变,也许不会太遥远,你可能会赶上一个好时代。哥哥不会骗你的,这是哥哥真正的感受。”史成杰认真地对小妹说。
“是吗?”小妹嫣然一笑,半信半疑地说,“但愿吧。也许到那时,我也老了。哈哈……”说着,小妹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史成杰也跟着笑了起来。小妹笑的时候是那样的灿烂,绯红的脸庞显出青春的朝气。这时的小妹是那样的动人。兄妹俩又谈了许多,谈了很久,越谈越觉得亲切,多少年隐藏在内心的话总也说不完。这时的时光流逝得特别快,当佣人来叫他们吃午饭时,他们才发现他们谈了整整一上午。
五
这一天的清晨,史成杰刚起床,便听到东屋传来的吵闹声。听得出来是奶奶在叫喊。史成杰不知出了什么事,赶紧从房里出来,到东屋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跨出房门,便看见母亲早已经出现在厅堂里。他问母亲:“娘,东屋好像出了什么事,是奶奶在叫喊吗?”
母亲平静而又不以为然地说:“能有什么事?还不是你爷爷又在玩……,唉,你就别管了,没什么大事的。”
“我还是过去看看。”史成杰说完,便向东屋走去。
“我叫你不要去就不要去,你还是不要看的为好。会有人帮忙的。”吴太太阻止史成杰说。
史成杰站住了,看了一下母亲,稍微停了一下说:“不,我还是过去看一下。”吴太太没再坚持,她知道自己拦不住儿子的。
史成杰来到东屋,听见奶奶的叫喊声是从房内传来的,便走了进去。跨进房门,他便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大便的恶臭味。奶奶在近乎绝望地叫喊着:“这怎么得了。你这不是要把我活活地折磨死吗?这是哪辈子造的孽?还不如早点死得好。你不要动,我的老天爷,你叫我怎么办?”
史成杰走靠床边,看见两个佣人在帮忙处理着,奶奶在抱住爷爷,可爷爷的两手还在活动着,那两只手上沾满了粪便。“怎么回事?”史成杰走近前问。
奶奶抬起头来,目光近乎呆滞。“杰儿,你进来干什么?你不要来,你不该来啊。你看看,你爷爷都变成什么样了。他隔几天就要这样做,有时在白天,有时在晚上。他随意解大便,稍不留神,没人发现,他就用手抓,身上床上到处都是。这是哪辈子作了孽,老天在报应我啊。杰儿,不是我心恶,我真巴不得自己早点死,和他一起死。你爷爷他一辈子都受人敬重,也喜欢整洁干净,可现在让人笑话了。杰儿,你不要靠近,弄脏了你的。下人会弄干净的。你出去吧,出去吧。”
史成杰没有出去,他走上去,抓住了爷爷两只乱动的手,温和地对爷爷说:“爷爷,不要乱动,让佣人帮你擦干净。爷爷,你不能这样,你这样奶奶多难受,多累。对,就这样,不要乱动。”
老太爷两眼痴痴地望着史成杰,那是一双陌生的眼睛,一双空洞无物的眼睛,从中无法寻找到思想和情感。史成杰默默地注视着这双曾经熟悉的眼睛,内心升起一股无法说清的复杂的情感。老太爷想挣扎,但他的两手没有什么力量,挣扎两下不能动也就平静下来了。突然他望着史成杰傻傻地笑了两下。
史成杰有些惊讶,他问:“爷爷,你认识我吗?你还能认出我吗?你还能想起什么事吗?我是你的大孙子杰儿啊。”老太爷依然痴痴地望着史成杰,没有任何表情,过了一会,他的目光低垂下去了,任凭史成杰怎么呼唤,他也不理睬。
“没用的,杰儿,他什么都不知道了。他还不如个小孩,连雄儿都不如。好了,你出去吧。现在由下人来帮着擦洗干净。”老太太再次催促史成杰出去。
史成杰走出房间,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他似乎又感觉到了那股只有这东屋才有的腐烂的气味。他来到厅堂,叔叔史世源站在那儿,似乎是在专门等他。这次回家,他也很少和叔叔交谈了。叔叔似乎出现在公开场合的时间更少了,有时感觉叔叔从这个家庭消失了似的。史成杰听说了,叔叔现在已经不教书了,在钻研什么古典医书。叔叔到底想做什么事,似乎也没人能搞清楚。爷爷疯癫了以后,他的话更少了。母亲曾在他面前埋怨说,这个家真的不像个家了,你的叔叔什么事都不问,整天躲在他的房内,不知道在干什么。你弟弟成仁也帮不上我什么忙。老太爷一这样,留在家里的男人哪像个男人。
史成杰主动和叔叔打招呼:“叔叔,你找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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