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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2021/12/5
40章 农村 小说
《爱的花环》第30-34章
1-2
…
25-29
30-34
35-40
全部
- 故事梗概
- 分集提纲
- 作品正文
叶姐说:“你别难为春生了,我不问。”
沈清波说:“这就好了,你就别再提离婚的事了。你别再为我多想了,咱俩都多为春生想些就好了。你多年为我和春生做姐姐都能过,我为什么给你俩做妹妹不能过了呢。刚我说过的,以后我在生活上沾点你的光就够了。”
叶姐沉默了好一会似在想了什么,但没有作声。
沈清波说:“那我给春生说话了,我们俩只顾说话把春生凉到一边了。”
叶姐说:“那就好好说吧,几年来憋的话怕把肚子都快憋破了,天已黑了,我给你俩点个油灯说话吧,省得屋黑黑说话掉地下找不着了。”
李春生说道:“那里有个油灯啊,说话那能掉地下听不着呢。”
叶姐说:“我也累了不想说话,也想睡会儿,叫我枕住你的背睡会吧。”
沈清波说:“我的背酸疼酸疼的,你枕上春生的腿睡吧,叫春生好好给咱俩守夜。”
叶姐说:“春生可能也乏了,叫他枕住你的腿睡吧。咱仨枕个圈睡怪有趣的。”
李春生不恳这么个方式休眠,坐着不动,叶姐抬起右手把他轻轻一按把头就按到了沈清波的大腿上。见李春生一动没动也就把自已的头枕到李春生的大腿上了。
叶姐把枕着李春生的头正了正位置说道:“春生呀你别发愁,开头你不是说牧羊姑娘策尼撒罕叫我们到她们十八大队去生活么,虽说孩子们从十八大队到县城上学太远了,也不能说这不是一条活路,咱们就决定先去吧。春生别愁,往着里睡吧,孩子上学的事咱和清波再想办法,清波比咱俩都精呢。”
沈清波说:“俗话说,三个臭皮匠对个诸葛亮,咱三个还对不出诸葛亮的一条胳膊。叶姐,别说了,叫春生往着里睡吧。就听你的,咱们先去十八大队活着,我不信春生这颗珠子就没出土的一天。啊!我也不说了,睡着吧。”
月亮升起来了,冷光照进寂静的牲口院。一家人宛如睡在月球上。没睡着的李春生借射进土屋里的月光看着胡乱睡的一家人,不由又心酸得滚出几滴泪来。他伸手拉到身边一个枕头把叶姐的头轻轻移动枕头上,然后缓缓地又把沈清波的身子半抱半拖的移动与叶姐身子平行的位置放好。顺眼看见俩人美丽的眼角都挂着泪珠,就想顺手给抹去,但当手刚伸出去更又缩了回来,他拉起一条破被给俩人小心地盖上,又拉起另一条给孩子们盖了盖,然后姗姗走出门去,在牲口院子里散步。
西坠的明月把它辉映夜色的责任交给了升起的红日。
李春生趁叶接和沈清波及儿女没有醒来,在牲口院里拾了一堆马粪作柴,做了一锅玉米糊糊,等她们醒来后果腹。也就在这时牧羊姑娘策尼撒罕提着一大包吃的东西来了。李春生从锅灶边赶紧站起迎接,说:“天这么早你就来了,太阳才刚出来。”
策尼撒罕说:“我必须得赶在你吃五玛什(玉米面糊糊)以前来到呀,来的晚了你把五玛什吃饱了还能吃下我这些东西么?”她把小包放在于净点的地上解开露出几个包谷馕和一碗酸牛奶一块煮熟的羊肉,说:“吃吧。”
“春生,你给谁说话呀?”土屋里传来叶姐的问话。
“莫不是策尼撒罕早早来了”,土屋里又传出来沈清波的声音。
策尼撒罕听了顾不得照应李春生吃她拿来的东西,说了声:“她们回来了。”便奔土屋里去。
叶姐和沈清波已站起身来往门外走,在门口和策尼撒罕打了个照面。磁铁似地顿时吸在了一块儿,你的脸贴贴我的脸,我的脸贴贴你的脸,三个秀口同时张开,抢着问候对方。
叶姐和沈清波拉策尼撒罕坐下。
策尼撒罕说:“我现在就回去赶马来接你们到我们大队去,我不想叫你们一家人在这不是人住的地方多呆一会儿。我拿来的吃的东西少,你们先吃点儿。”说罢转身快步去了。
叶姐和沈清波把孩子们喊醒起来,就着策尼撒罕送来的食品把李春生做的玉米糊糊吃了,就开始整理行李。就在这时又走进牲口院里俩个他们早已遗忘的人,这俩人一男一女,三十出头样子,穿着都较为讲究。李春生还没认清俩人只听俩人齐声说道:“叫我俩好找你们啊,找了两天了,才在这里找到了你们,咋落到这步田地?”
叶姐和沈清波盯着眼睛看女客,这女客向前几步把叶姐和沈清波揽在臂弯里,高声笑着说:“我是肖玉兰呀,怎么就不认得了,是我老了变样了?”
叶姐和沈清波从肖玉兰臂弯里挣出来,仔细端详肖玉兰,也齐声说:“是你变得更年轻了才不敢认了。”
肖玉兰一转兴奋为感伤叹息道:“我变年轻没变年轻是小事,你俩可是真变老了。你们一家人受了甚么委屈给我说说,我好帮助你们。”
叶姐见问,眼里含上泪来。沈清波说:“叶姐别伤心。没凳子给玉兰坐,咱们也坐在喂牲口的大木槽上说话吧。”便坐在了牲口槽上。
李春生和肖玉兰的丈夫钱闯已坐在喂牲口的大木槽上说话了。好象李春生已把近来的遭遇向钱闯简单说过了。
只听钱闯说:“我佩服你能忍常人不能忍的辱,你能受常人不能受的气,你能吃常人不能吃的苦,我佩服你的坚强的意志,现在还要去边远的十八大队去,可你想过没有,没有工作的条件,没有经济的条件,没有稳定的环境,能实现你的理想么。在这种情况下要想实现自已的理想将要付出多大的牺牲,你已付出很多牺牲了获得的是什么呢,获得的是现在住在这牲口院里连生活都没保障,获得的是老婆孩子跟你受苦,获得的是你睡卧不安日夜愁苦,获得的是--------唉,我不说了。而有谁稀罕你呢,尊重你呢,即使有人稀罕你尊重你,又怎样呢。我和肖玉兰这次来不是只想看望你们一下的,是要再劝你改道的。”
李春生问:“叫我改什么道?”
钱闯说:“叫你和我俩一块儿做生意从生意上赚一点钱养家糊口,比你现在的活法好得多,会少受些贫穷。”
李春生说:“做什么生意?”钱闯说:“做绸缎布匹和鞋子的生意。我在北疆已生办法开了个商店,从内地进了几次货了,很赚了些钱。我想请你把商店管管,我和玉兰来回跑着进货既帮了我,也利了你再不受生活上的艰难了。本来在北疆我是可以找到一个可靠的人做帮手的,但我总忘不了你的人品,尤其现在看到你的这种困难的样子。”
李春生说:“从一个人一家人的利益考虑经商的事不能说不是一种很好的活法,我给你说过,我是学农的,一直想在农业生产有所作为,具体来说,想培养出某种作物的高产良种,给国家多生产出些粮食,叫所有的人再没有饿肚子的威胁。而且路我已走了这么多年了,不想半途而废,再说猛一改道也一时不好改。生活是非常的艰难,不过这些年来一想起为了愿望梦想也惯了,我现在愁的只是孩子上学读书培养孩子的问题,和我身边的这一妻一妹两个女人顺心一些。”
钱闯说:“人各有志,我只不过是同情你的不幸遭遇,想帮助你摆脱生活上的困境,不是不赞成你的理想,我很佩服你的精神,说实在的如人人都有你这种精神,不信不会国泰民安,那么长话短说,这样吧,叫你妹妹去管管商店吧,也不毁了你的理想,你妹妹分个利润也补补你一家人的困难。只不知你眼前的这两位那位是你的妹妹了。”
李春生没有开口,沈清清说:“我是他妹妹,不过钱兄啊,我可是离不开我的哥哥。”
肖玉兰听沈清波这么说愣了一下,笑着问:“你怎么变成春生的妹妹,叶姐变成春生的老婆了,是玩变戏法吧?”
沈清波说:“是变了,不过不是玩变戏法,等会我把情况给你详细说说。”
钱闯说:“那你们就不考虑孩子的问题了?”。
李春生说:“我现在头疼的事就是这个”。
沈清波说:“这事在我心里已盘算好了,生活上,孩子在从小受苦受难也好,在上学读书上我专一教他们几个。”
肖玉兰说:“你有文化我知道,你会教我也知道,上初中上高中你也能教么?”
沈清波被问住了一时回答不出来。
钱闯沉思了下,对肖玉兰说:“这位妹妹舍不得离开她的哥哥,我们也不好强求,那么这样吧,咱既决心帮助他们,就在城里小学或中学附近,帮助几个孩子租一间房屋,让几个孩子住上上学校,直到读高中毕业。”
肖玉兰说:“好、好。俩位姐姐还有春生,你三个都说说,我这老公怎么样,可以吧。”
李春生连说:“不好不好。”
叶姐也说:“不好。”
肖玉兰笑着问叶姐:“叶姐你说说为什么不好。”
叶姐看了肖玉兰一眼说:“你还是问春生。”
肖玉兰笑对钱闯说:“你说李春生多有福气,两个女人都跟他一个鼻孔出气,啥时侯都随着他。”
钱闯问李春生:“那你说说,我这样帮助你,为什么说不好呢?”
李春生说:“因为我感到我是被你夫妻怜悯。”
钱闯说:“别误会我们,也别太委屈自已。你要不接受我们这意思,报答不了你对玉兰的帮助,我们一辈子都会心里不安静。”
李春生说:“做了一点良心上应该做的事,算什么啊,我早忘得干干净净了。谢谢你们的好心。”
钱闯皱皱眉头说:“春生你怎么这样的固执。”
肖玉兰说:“那么这样吧”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说:“这点钱大约有几千元,算是借给你们的,以后有了时还给我们,你们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吧。”她把钱塞到李春生手里和钱闯使了个眼色就走。
叶姐和沈清波追两人到牲口院大门外,先后说:“也不能这么说:“走就走呀。”
肖玉兰说:“不这么说走就走再磨蹭一会,春生定会变卦不要的,还得给他再麿嘴,你们俩还不知道他的性格呀。我和钱闯住在城里一个招特所里,好着哪,别操我俩的心,你俩把春生照顾好就行了。就你们间的关系怎么变来变去的没听你俩说怪遗憾的,你们要到十八大队去,去就去吧去了再说,天无绝人之路。我觉得你们俩的活法很好,只要陪的男人人好,穷也有穷的快乐,有快乐就行。比陪那有钱有势又富又贵的男人却得不到快乐的日子好千百倍。人活着不能只想着吃好穿好不劳动,粗茶淡饭能把身体养住就满足。你俩这上面做的真是世上少有的好。”
肖玉兰的话还没说完,李春生右手里拿着肖玉兰塞给他的一叠钱赶了过来,左手抓住肖玉兰的右手,把钱慢慢放下说:“玉兰,谢谢你们夫妻解囊相助,我想了一下,这钱我不能收。”
肖玉兰说:“为啥?”
李春生说:“你们正做生意,多一份本钱就多做一份生意,多赚一份钱,给了我化不着的。”
钱闯说:“我们的钱多着呢,不在这几个钱做本钱你收下吧。”
李春生说:“再说我有钱的。”
肖玉兰半开玩笑的笑道:“你有钱的?一家人的铺盖破旧成那个样子为啥不换成新的,还是我在时的那些,别的,这也没那也没的我就不说出来了。别人穷志不短了,我不会笑话你的。把这几个钱收下吧解一下燃眉之急。”
肖玉兰正要把右手里的钱翻掌放回李春生左手里。
李春生急速把左手缩了回来。脸红了红,强笑道:“你这么说,我就坚决不收你这钱了,你这么说我就把心里真实的思想给你说了吧。我确实现在身上分文没有,很需要钱用,但我不仅是个做了一点事不需要人报答的人。”
肖玉兰还要说什么时,钱闯对肖玉兰说:“李春生既这么说你就把钱收回收吧。”又对春生说:“如果是这样你向人去求借,被求借的人借给你钱,你要不要?”
李春生点点头。
钱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撕下一张写在上面写了几行字,递给李春生:“这是我家的住址,你收如果啥时你想向我们借个钱用时,给我们打个电话或去个信,我们再给你寄来可以吧”。
李春生点了下头。这时侯策尼撒罕和她哥哥赶的一辆马车驶到他们面前停住,结束了他们的谈话。
第三十四集
策尼撒罕和她哥哥把李春生一家人接到十八大队村西一个小院前,安置他们住在小院里,小院门朝西,百米外便是塔克拉玛干大沙漠。流沙积成的无数小沙丘海浪般已把门前的良田掩埋,稀稀拉拉的沙枣树,有的躬着干,有的挺着身,枝叶虽没有河边的杨柳那么鲜嫩,却象穿着军装守卫绿洲的卫士,任风沙怎的袭来决不退却一步。小院一角有一株桃树似已经枯死,但有的枯枝上还残留着枯干的花瓣象是薄命佳人挂在腮上的泪痕。靠小院东墙有三间红柳枝条与泥土混凝成墙的小屋,各有一个屋门,屋内各有一个大炕。
策尼撒罕帮助他们把行李安置好了,临走时在院里说:“这家主人因怕流沙把他们埋没,搬到别处去了,你们眼前先住着,以后再找个好的住处。看来五六年以内流沙把这院子还埋不掉的,你们一家汉族人住这院里倒也清静,没有打扰。我哥叫我给你们说下,二小队有个多年没人管的小果园,荒得不象样子,你们去管一下就行。先歇几天,到大队库房打上口粮,到沙包里挖点柴,我给送几张报纸来把窗户糊糊也把自留地先种上把日子安排好再说。”
策尼撒罕回家拿了几张旧报纸给了沈清波和叶姐,看着天已黑了,不禁叹了一声。又回到自已家里,给俩人分别拿来了两盏油灯。
几个孩子跟着父母从牲口院迁徒到人住的院里还有大炕。吃了叶姐做的包谷面糊糊后嘻笑着爬到李春生和叶姐睡的大炕上蹦跳了一会先后趴的趴仰的仰睡着了。
三个人坐在清波住的屋里,叶姐说:“关于孩子上学的事今年都交给清波负责,在家里教,明年小鹂小莺该读初中时的事明年再说。关于日常化销的事我和春生做莫合烟卖。”
沈清波说:“做莫合烟卖那是你俩能干的事么,不中。”
李春生说:“这里的水利条件也不好,自留地种菜不中,养几只羊喂几只鸡,眼下没一点钱,只有去做莫合烟卖这条路了,因为这里的水利只有种烟叶这种经济作物可以,累就累吧,苦就苦吧,难就难吧先干干再说。”
叶姐说:“清波,只要你把几个孩子的文化教好以后能帮上春生实现愿望就行,我帮春生种、加工莫合烟的事我一人干。”
沈清波叹了口气。
叶姐说:“你们俩再说一会儿写诗写小说的事吧,春生实现不了培育庄稼良种的事,清波你帮他给人写本书也是贡献么。我回那屋看看孩子她们睡的怎样。”
当沈清波取李春生诗稿的时侯,叶姐把摆在她住屋里的那张小桌搬了过来,说:“把这张小桌摆在这屋吧,你俩写诗谈诗写文章时好用。”说着就走了。
沈清波追屁股说道:“谢谢叶姐了。”
沈清波把取来的诗稿铺在小桌上后又低头想了一下。
沈清波说:“你也回去睡吧,诗文什么的以后再谈吧,该休息了。”
她站起来和李春生握了一下手说:“去吧,我也累了想睡了,以后咱们共同创作的时间多着呢”。
李春生又说:“我对不起你。”
沈清波说:“你没有对不起我,如果说我们仨人的情感组合是一首优美的抒情诗,是我创作的呢,怕是李白杜甫也会夸奖的,我们应是好好朗颂下去,让爱诗的人或不爱诗的人都听听看看,如果说我们仨个的情感组合是一篇优美的散文唐代的散文名家柳宗元若能收去看了,也会赞赏的,现代的散文家朱自清若能看了也会点头的,编纂散文集锦的人也会收入集子的。春生,我们就把这篇散文这首诗完美地写好最后一段吧。我俩已完美地做过夫妻了,我俩就再品尝品尝如夫妻般朋友的情趣有什么不美呢。让叶姐和你做夫妻到一生的结尾吧。一个没有文化又感情上遭遇过不幸的农村女子有幸遇上了你是多么地不容易,多么的兴奋和欢喜,我不忍心为了我们的旧情把她抛弃,把她抛弃和把她抛尸荒野没有二般。再说她能胜过我在生活上日夜体贴你最是你的有幸,你也不该舍去。她能毫无顾忌地让我随便在你身边和你共同完成一本诗集和完成【我要帮你去寻求】这部长篇小说,我也就满足了。春生,回去睡吧,叶姐等你回去呢,我也想睡了。”
李春生惆怅地走回到他和叶姐的屋门口推了几下门,推不开,门紧紧地从里扣着。他又叫了几声开门,叶姐也不应声,于是在门外说道:“我的好人呀,你不让我进屋了,清波把我撵出来了。我原想有你俩在我身边我的心会更好些,那知你俩合伙欺负我。”
叶姐在屋里说话了:“我没欺负你,是清波欺负你。你想想我说我和你离婚叫她和你复婚,她不愿意,我要离她就要走,我不这样做,逼她收留你,该怎么办好呢,我就不开门叫你进屋,就要你在院子里站、坐、躺着,看她清波心疼不心疼,看她做你的情人不做,她说的好听得很要做你的朋友,你的妹妹。”
叶姐不开门也不说话了。
李春生说:“我叫你一声好姐姐中不中,把门开开。”
叶姐说:“你叫我十声一百声好姐姐我也不开,我一开门我的计策就全不成了,我不是你姐姐叫人听见丢人不。”
叶姐不仅不开门,话也不回了。
李春生说:“那你把二胡从门逢递出来,叫我给清波拉会儿二胡听中不中?”
叶姐说:“这中是中,就是你得到清波的屋里去拉。”
李春生只得说:“中、中、中。”
叶姐把二胡从开开的门逢里递出来,把门又扣死了。李春生万般滋味的苦笑了一下,走到枯死的桃树下,靠着树干定好了弦拉起来,他拉拉停停、停停拉拉。
先是叶姐开门走了出来,无语地坐在他的身边,收他由二胡的琴声泄露出的凄切心情于胸中。
接着,沈清波也开门出来了,站在俩人的面前,好一会对叶姐说:“这是何苦呢,你本为春生想,当然也有为我想的,倒弄成了春生成孤家寡人了,有苦无人诉和一把二胡说话。我现在才知道了昨天晚上我们在六大队牲口院时,我问你为啥憋不住嘴自已笑你不回答我的原因了,原来你要用逼春生上我这梁山的诡计。我真小看你了,也真难为你了。”
叶姐拉沈清波坐她面前的土地上说:“那该怎么办呢?你跟春生上学读书时就好上了,又为了帮他实现自已的志向供他上农业学校,陪他到处流浪、寻求,吃不尽的苦,还为了我的心把春生让给我这多年,如今你俩又见了面,我怎能不把春生还给你呢,你狠心不收留春生住下,逼他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只好拿二胡做老婆亲热,坐在院子里空落落靠着桃树过夜,还怨我呢,还说我用诡计。要是这棵桃树是仙女钻空子把春生抢了去看你咋办。可怜这仙女命也不好,这家主人把它扔下不管了,连水也喝不上渴死了,没能耐把春生抢去。”
叶姐见沈清波不说话,说:“清波,你不准我离婚,我要离婚你就走,我怎么能叫你走呢,我不和春生离婚,也逼不得你和春生做情人,是这样吧,中间这间屋子还空着我就叫春生搬到这间空屋里住,他要想我了,就来我屋里来,不想我了他就一个人睡去,你们俩感情的事我再也不问不管了,爱咋就咋去。我说心底话,清波你也太文化了,不知道叫什么书给捆绑的太死了,你给春生现在做朋友做妹妹,我没说这不好,可你再朋友也没那爱情等级高呀,也不会代替人一辈子那不能缺的夫妻感情呀。你俩本来就是夫妻,只是现在我横插了一下,我抽出来还不行么。”
沈清波“唉”了一声说:“好吧,就这样吧。你去拿铺盖吧,咱俩一齐给他铺,只要你不再关门叫他随便回屋就中,我后悔不该再回来,也怨春生事事倒霉,现在又被咱俩个女人给随便整来整去。”
两人把床铺好。叶姐说:“清波,坐床上来,我还有话说。”
沈清波同叶姐坐在了床沿上。叶姐把脖子上戴的银质带花项环取下来,说:“这好物件还戴在你的脖子上。”
沈清波:“这又是为什么?”
叶姐:“为什么,我也说不出来,就是想这么做。你要是不再戴上,我是非和春生离婚不可。”
沈清波亮了一下眼睛,叹了口气,伤感地说:“好吧。”
叶姐把带花银质项环小心翼翼地又戴在沈清波的颈上。
李春生苦笑道:“要在老家你俩这么个叫我怎么活呀,还不叫人笑死,来到这里还要受这个罪。”
叶姐笑道:“要是没人逼你出来走这跑哪,在老家你还没这福气呢。等上一年半载我给你再生个儿子来,多你一个接班人。也叫文集、书集多个伴儿。”
李春生看天气好,背上砍土曼拿上一根粗毛绳要到有柴的沙包窝里去挖柴。
叶姐死活要跟着去,她说:“你一个人到沙漠里去找柴迷了方向回不来咋办,两个人总好些,就是没迷方向,挖上了柴我还能换你背背,在沙漠里背着东西走多难。”
李春生阻不了她,也就随她的意跟着了。两人肩并肩象出征的战士迈上门前的沙漠,但见眼前起起伏伏的黄沙海浪一般。细细观察原来这里生长的红柳和胡杨不知在多少年前都被人们挖掘砍伐去做柴烧了,间或有活着的红柳和胡杨瘦枝在微风中摇曳。两人在沙漠中深一脚浅一脚朝西北方似有很多沙包的地方艰难地走着,一边说着触景生情的话。
李春生说:“如果这大片沙漠上的植被---------红柳和胡杨不被破坏也不会有那么厉害的流沙侵害农田威胁村庄,可以说临近沙漠的农田受的沙害是人祸造成的。我想人间很多灾难事的造成人祸会大于天灾。如果天灾和人祸结合,灾难便不敢设想了。什么时侯人间再没有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人祸才是正道啊!如果在这临近农村农田的沙漠边缘重新种植上防风固沙植物一定会很好的治理流沙为害。种植红柳要是还能和培植一种名叫大芸的药材相结合,农民还会有更多的收入。”
叶姐说:“谁有本事能在没有水的沙漠里种草栽树,你能么?”
李春生说:“办法还是有的,用滴灌。”
叶姐说:“刚才你说的培植大芸我就不懂了,现在又说了个滴灌,我更不懂了,啥叫滴灌你能干吗?”
沈清波说:“这就好了,你就别再提离婚的事了。你别再为我多想了,咱俩都多为春生想些就好了。你多年为我和春生做姐姐都能过,我为什么给你俩做妹妹不能过了呢。刚我说过的,以后我在生活上沾点你的光就够了。”
叶姐沉默了好一会似在想了什么,但没有作声。
沈清波说:“那我给春生说话了,我们俩只顾说话把春生凉到一边了。”
叶姐说:“那就好好说吧,几年来憋的话怕把肚子都快憋破了,天已黑了,我给你俩点个油灯说话吧,省得屋黑黑说话掉地下找不着了。”
李春生说道:“那里有个油灯啊,说话那能掉地下听不着呢。”
叶姐说:“我也累了不想说话,也想睡会儿,叫我枕住你的背睡会吧。”
沈清波说:“我的背酸疼酸疼的,你枕上春生的腿睡吧,叫春生好好给咱俩守夜。”
叶姐说:“春生可能也乏了,叫他枕住你的腿睡吧。咱仨枕个圈睡怪有趣的。”
李春生不恳这么个方式休眠,坐着不动,叶姐抬起右手把他轻轻一按把头就按到了沈清波的大腿上。见李春生一动没动也就把自已的头枕到李春生的大腿上了。
叶姐把枕着李春生的头正了正位置说道:“春生呀你别发愁,开头你不是说牧羊姑娘策尼撒罕叫我们到她们十八大队去生活么,虽说孩子们从十八大队到县城上学太远了,也不能说这不是一条活路,咱们就决定先去吧。春生别愁,往着里睡吧,孩子上学的事咱和清波再想办法,清波比咱俩都精呢。”
沈清波说:“俗话说,三个臭皮匠对个诸葛亮,咱三个还对不出诸葛亮的一条胳膊。叶姐,别说了,叫春生往着里睡吧。就听你的,咱们先去十八大队活着,我不信春生这颗珠子就没出土的一天。啊!我也不说了,睡着吧。”
月亮升起来了,冷光照进寂静的牲口院。一家人宛如睡在月球上。没睡着的李春生借射进土屋里的月光看着胡乱睡的一家人,不由又心酸得滚出几滴泪来。他伸手拉到身边一个枕头把叶姐的头轻轻移动枕头上,然后缓缓地又把沈清波的身子半抱半拖的移动与叶姐身子平行的位置放好。顺眼看见俩人美丽的眼角都挂着泪珠,就想顺手给抹去,但当手刚伸出去更又缩了回来,他拉起一条破被给俩人小心地盖上,又拉起另一条给孩子们盖了盖,然后姗姗走出门去,在牲口院子里散步。
西坠的明月把它辉映夜色的责任交给了升起的红日。
李春生趁叶接和沈清波及儿女没有醒来,在牲口院里拾了一堆马粪作柴,做了一锅玉米糊糊,等她们醒来后果腹。也就在这时牧羊姑娘策尼撒罕提着一大包吃的东西来了。李春生从锅灶边赶紧站起迎接,说:“天这么早你就来了,太阳才刚出来。”
策尼撒罕说:“我必须得赶在你吃五玛什(玉米面糊糊)以前来到呀,来的晚了你把五玛什吃饱了还能吃下我这些东西么?”她把小包放在于净点的地上解开露出几个包谷馕和一碗酸牛奶一块煮熟的羊肉,说:“吃吧。”
“春生,你给谁说话呀?”土屋里传来叶姐的问话。
“莫不是策尼撒罕早早来了”,土屋里又传出来沈清波的声音。
策尼撒罕听了顾不得照应李春生吃她拿来的东西,说了声:“她们回来了。”便奔土屋里去。
叶姐和沈清波已站起身来往门外走,在门口和策尼撒罕打了个照面。磁铁似地顿时吸在了一块儿,你的脸贴贴我的脸,我的脸贴贴你的脸,三个秀口同时张开,抢着问候对方。
叶姐和沈清波拉策尼撒罕坐下。
策尼撒罕说:“我现在就回去赶马来接你们到我们大队去,我不想叫你们一家人在这不是人住的地方多呆一会儿。我拿来的吃的东西少,你们先吃点儿。”说罢转身快步去了。
叶姐和沈清波把孩子们喊醒起来,就着策尼撒罕送来的食品把李春生做的玉米糊糊吃了,就开始整理行李。就在这时又走进牲口院里俩个他们早已遗忘的人,这俩人一男一女,三十出头样子,穿着都较为讲究。李春生还没认清俩人只听俩人齐声说道:“叫我俩好找你们啊,找了两天了,才在这里找到了你们,咋落到这步田地?”
叶姐和沈清波盯着眼睛看女客,这女客向前几步把叶姐和沈清波揽在臂弯里,高声笑着说:“我是肖玉兰呀,怎么就不认得了,是我老了变样了?”
叶姐和沈清波从肖玉兰臂弯里挣出来,仔细端详肖玉兰,也齐声说:“是你变得更年轻了才不敢认了。”
肖玉兰一转兴奋为感伤叹息道:“我变年轻没变年轻是小事,你俩可是真变老了。你们一家人受了甚么委屈给我说说,我好帮助你们。”
叶姐见问,眼里含上泪来。沈清波说:“叶姐别伤心。没凳子给玉兰坐,咱们也坐在喂牲口的大木槽上说话吧。”便坐在了牲口槽上。
李春生和肖玉兰的丈夫钱闯已坐在喂牲口的大木槽上说话了。好象李春生已把近来的遭遇向钱闯简单说过了。
只听钱闯说:“我佩服你能忍常人不能忍的辱,你能受常人不能受的气,你能吃常人不能吃的苦,我佩服你的坚强的意志,现在还要去边远的十八大队去,可你想过没有,没有工作的条件,没有经济的条件,没有稳定的环境,能实现你的理想么。在这种情况下要想实现自已的理想将要付出多大的牺牲,你已付出很多牺牲了获得的是什么呢,获得的是现在住在这牲口院里连生活都没保障,获得的是老婆孩子跟你受苦,获得的是你睡卧不安日夜愁苦,获得的是--------唉,我不说了。而有谁稀罕你呢,尊重你呢,即使有人稀罕你尊重你,又怎样呢。我和肖玉兰这次来不是只想看望你们一下的,是要再劝你改道的。”
李春生问:“叫我改什么道?”
钱闯说:“叫你和我俩一块儿做生意从生意上赚一点钱养家糊口,比你现在的活法好得多,会少受些贫穷。”
李春生说:“做什么生意?”钱闯说:“做绸缎布匹和鞋子的生意。我在北疆已生办法开了个商店,从内地进了几次货了,很赚了些钱。我想请你把商店管管,我和玉兰来回跑着进货既帮了我,也利了你再不受生活上的艰难了。本来在北疆我是可以找到一个可靠的人做帮手的,但我总忘不了你的人品,尤其现在看到你的这种困难的样子。”
李春生说:“从一个人一家人的利益考虑经商的事不能说不是一种很好的活法,我给你说过,我是学农的,一直想在农业生产有所作为,具体来说,想培养出某种作物的高产良种,给国家多生产出些粮食,叫所有的人再没有饿肚子的威胁。而且路我已走了这么多年了,不想半途而废,再说猛一改道也一时不好改。生活是非常的艰难,不过这些年来一想起为了愿望梦想也惯了,我现在愁的只是孩子上学读书培养孩子的问题,和我身边的这一妻一妹两个女人顺心一些。”
钱闯说:“人各有志,我只不过是同情你的不幸遭遇,想帮助你摆脱生活上的困境,不是不赞成你的理想,我很佩服你的精神,说实在的如人人都有你这种精神,不信不会国泰民安,那么长话短说,这样吧,叫你妹妹去管管商店吧,也不毁了你的理想,你妹妹分个利润也补补你一家人的困难。只不知你眼前的这两位那位是你的妹妹了。”
李春生没有开口,沈清清说:“我是他妹妹,不过钱兄啊,我可是离不开我的哥哥。”
肖玉兰听沈清波这么说愣了一下,笑着问:“你怎么变成春生的妹妹,叶姐变成春生的老婆了,是玩变戏法吧?”
沈清波说:“是变了,不过不是玩变戏法,等会我把情况给你详细说说。”
钱闯说:“那你们就不考虑孩子的问题了?”。
李春生说:“我现在头疼的事就是这个”。
沈清波说:“这事在我心里已盘算好了,生活上,孩子在从小受苦受难也好,在上学读书上我专一教他们几个。”
肖玉兰说:“你有文化我知道,你会教我也知道,上初中上高中你也能教么?”
沈清波被问住了一时回答不出来。
钱闯沉思了下,对肖玉兰说:“这位妹妹舍不得离开她的哥哥,我们也不好强求,那么这样吧,咱既决心帮助他们,就在城里小学或中学附近,帮助几个孩子租一间房屋,让几个孩子住上上学校,直到读高中毕业。”
肖玉兰说:“好、好。俩位姐姐还有春生,你三个都说说,我这老公怎么样,可以吧。”
李春生连说:“不好不好。”
叶姐也说:“不好。”
肖玉兰笑着问叶姐:“叶姐你说说为什么不好。”
叶姐看了肖玉兰一眼说:“你还是问春生。”
肖玉兰笑对钱闯说:“你说李春生多有福气,两个女人都跟他一个鼻孔出气,啥时侯都随着他。”
钱闯问李春生:“那你说说,我这样帮助你,为什么说不好呢?”
李春生说:“因为我感到我是被你夫妻怜悯。”
钱闯说:“别误会我们,也别太委屈自已。你要不接受我们这意思,报答不了你对玉兰的帮助,我们一辈子都会心里不安静。”
李春生说:“做了一点良心上应该做的事,算什么啊,我早忘得干干净净了。谢谢你们的好心。”
钱闯皱皱眉头说:“春生你怎么这样的固执。”
肖玉兰说:“那么这样吧”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说:“这点钱大约有几千元,算是借给你们的,以后有了时还给我们,你们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吧。”她把钱塞到李春生手里和钱闯使了个眼色就走。
叶姐和沈清波追两人到牲口院大门外,先后说:“也不能这么说:“走就走呀。”
肖玉兰说:“不这么说走就走再磨蹭一会,春生定会变卦不要的,还得给他再麿嘴,你们俩还不知道他的性格呀。我和钱闯住在城里一个招特所里,好着哪,别操我俩的心,你俩把春生照顾好就行了。就你们间的关系怎么变来变去的没听你俩说怪遗憾的,你们要到十八大队去,去就去吧去了再说,天无绝人之路。我觉得你们俩的活法很好,只要陪的男人人好,穷也有穷的快乐,有快乐就行。比陪那有钱有势又富又贵的男人却得不到快乐的日子好千百倍。人活着不能只想着吃好穿好不劳动,粗茶淡饭能把身体养住就满足。你俩这上面做的真是世上少有的好。”
肖玉兰的话还没说完,李春生右手里拿着肖玉兰塞给他的一叠钱赶了过来,左手抓住肖玉兰的右手,把钱慢慢放下说:“玉兰,谢谢你们夫妻解囊相助,我想了一下,这钱我不能收。”
肖玉兰说:“为啥?”
李春生说:“你们正做生意,多一份本钱就多做一份生意,多赚一份钱,给了我化不着的。”
钱闯说:“我们的钱多着呢,不在这几个钱做本钱你收下吧。”
李春生说:“再说我有钱的。”
肖玉兰半开玩笑的笑道:“你有钱的?一家人的铺盖破旧成那个样子为啥不换成新的,还是我在时的那些,别的,这也没那也没的我就不说出来了。别人穷志不短了,我不会笑话你的。把这几个钱收下吧解一下燃眉之急。”
肖玉兰正要把右手里的钱翻掌放回李春生左手里。
李春生急速把左手缩了回来。脸红了红,强笑道:“你这么说,我就坚决不收你这钱了,你这么说我就把心里真实的思想给你说了吧。我确实现在身上分文没有,很需要钱用,但我不仅是个做了一点事不需要人报答的人。”
肖玉兰还要说什么时,钱闯对肖玉兰说:“李春生既这么说你就把钱收回收吧。”又对春生说:“如果是这样你向人去求借,被求借的人借给你钱,你要不要?”
李春生点点头。
钱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撕下一张写在上面写了几行字,递给李春生:“这是我家的住址,你收如果啥时你想向我们借个钱用时,给我们打个电话或去个信,我们再给你寄来可以吧”。
李春生点了下头。这时侯策尼撒罕和她哥哥赶的一辆马车驶到他们面前停住,结束了他们的谈话。
第三十四集
策尼撒罕和她哥哥把李春生一家人接到十八大队村西一个小院前,安置他们住在小院里,小院门朝西,百米外便是塔克拉玛干大沙漠。流沙积成的无数小沙丘海浪般已把门前的良田掩埋,稀稀拉拉的沙枣树,有的躬着干,有的挺着身,枝叶虽没有河边的杨柳那么鲜嫩,却象穿着军装守卫绿洲的卫士,任风沙怎的袭来决不退却一步。小院一角有一株桃树似已经枯死,但有的枯枝上还残留着枯干的花瓣象是薄命佳人挂在腮上的泪痕。靠小院东墙有三间红柳枝条与泥土混凝成墙的小屋,各有一个屋门,屋内各有一个大炕。
策尼撒罕帮助他们把行李安置好了,临走时在院里说:“这家主人因怕流沙把他们埋没,搬到别处去了,你们眼前先住着,以后再找个好的住处。看来五六年以内流沙把这院子还埋不掉的,你们一家汉族人住这院里倒也清静,没有打扰。我哥叫我给你们说下,二小队有个多年没人管的小果园,荒得不象样子,你们去管一下就行。先歇几天,到大队库房打上口粮,到沙包里挖点柴,我给送几张报纸来把窗户糊糊也把自留地先种上把日子安排好再说。”
策尼撒罕回家拿了几张旧报纸给了沈清波和叶姐,看着天已黑了,不禁叹了一声。又回到自已家里,给俩人分别拿来了两盏油灯。
几个孩子跟着父母从牲口院迁徒到人住的院里还有大炕。吃了叶姐做的包谷面糊糊后嘻笑着爬到李春生和叶姐睡的大炕上蹦跳了一会先后趴的趴仰的仰睡着了。
三个人坐在清波住的屋里,叶姐说:“关于孩子上学的事今年都交给清波负责,在家里教,明年小鹂小莺该读初中时的事明年再说。关于日常化销的事我和春生做莫合烟卖。”
沈清波说:“做莫合烟卖那是你俩能干的事么,不中。”
李春生说:“这里的水利条件也不好,自留地种菜不中,养几只羊喂几只鸡,眼下没一点钱,只有去做莫合烟卖这条路了,因为这里的水利只有种烟叶这种经济作物可以,累就累吧,苦就苦吧,难就难吧先干干再说。”
叶姐说:“清波,只要你把几个孩子的文化教好以后能帮上春生实现愿望就行,我帮春生种、加工莫合烟的事我一人干。”
沈清波叹了口气。
叶姐说:“你们俩再说一会儿写诗写小说的事吧,春生实现不了培育庄稼良种的事,清波你帮他给人写本书也是贡献么。我回那屋看看孩子她们睡的怎样。”
当沈清波取李春生诗稿的时侯,叶姐把摆在她住屋里的那张小桌搬了过来,说:“把这张小桌摆在这屋吧,你俩写诗谈诗写文章时好用。”说着就走了。
沈清波追屁股说道:“谢谢叶姐了。”
沈清波把取来的诗稿铺在小桌上后又低头想了一下。
沈清波说:“你也回去睡吧,诗文什么的以后再谈吧,该休息了。”
她站起来和李春生握了一下手说:“去吧,我也累了想睡了,以后咱们共同创作的时间多着呢”。
李春生又说:“我对不起你。”
沈清波说:“你没有对不起我,如果说我们仨人的情感组合是一首优美的抒情诗,是我创作的呢,怕是李白杜甫也会夸奖的,我们应是好好朗颂下去,让爱诗的人或不爱诗的人都听听看看,如果说我们仨个的情感组合是一篇优美的散文唐代的散文名家柳宗元若能收去看了,也会赞赏的,现代的散文家朱自清若能看了也会点头的,编纂散文集锦的人也会收入集子的。春生,我们就把这篇散文这首诗完美地写好最后一段吧。我俩已完美地做过夫妻了,我俩就再品尝品尝如夫妻般朋友的情趣有什么不美呢。让叶姐和你做夫妻到一生的结尾吧。一个没有文化又感情上遭遇过不幸的农村女子有幸遇上了你是多么地不容易,多么的兴奋和欢喜,我不忍心为了我们的旧情把她抛弃,把她抛弃和把她抛尸荒野没有二般。再说她能胜过我在生活上日夜体贴你最是你的有幸,你也不该舍去。她能毫无顾忌地让我随便在你身边和你共同完成一本诗集和完成【我要帮你去寻求】这部长篇小说,我也就满足了。春生,回去睡吧,叶姐等你回去呢,我也想睡了。”
李春生惆怅地走回到他和叶姐的屋门口推了几下门,推不开,门紧紧地从里扣着。他又叫了几声开门,叶姐也不应声,于是在门外说道:“我的好人呀,你不让我进屋了,清波把我撵出来了。我原想有你俩在我身边我的心会更好些,那知你俩合伙欺负我。”
叶姐在屋里说话了:“我没欺负你,是清波欺负你。你想想我说我和你离婚叫她和你复婚,她不愿意,我要离她就要走,我不这样做,逼她收留你,该怎么办好呢,我就不开门叫你进屋,就要你在院子里站、坐、躺着,看她清波心疼不心疼,看她做你的情人不做,她说的好听得很要做你的朋友,你的妹妹。”
叶姐不开门也不说话了。
李春生说:“我叫你一声好姐姐中不中,把门开开。”
叶姐说:“你叫我十声一百声好姐姐我也不开,我一开门我的计策就全不成了,我不是你姐姐叫人听见丢人不。”
叶姐不仅不开门,话也不回了。
李春生说:“那你把二胡从门逢递出来,叫我给清波拉会儿二胡听中不中?”
叶姐说:“这中是中,就是你得到清波的屋里去拉。”
李春生只得说:“中、中、中。”
叶姐把二胡从开开的门逢里递出来,把门又扣死了。李春生万般滋味的苦笑了一下,走到枯死的桃树下,靠着树干定好了弦拉起来,他拉拉停停、停停拉拉。
先是叶姐开门走了出来,无语地坐在他的身边,收他由二胡的琴声泄露出的凄切心情于胸中。
接着,沈清波也开门出来了,站在俩人的面前,好一会对叶姐说:“这是何苦呢,你本为春生想,当然也有为我想的,倒弄成了春生成孤家寡人了,有苦无人诉和一把二胡说话。我现在才知道了昨天晚上我们在六大队牲口院时,我问你为啥憋不住嘴自已笑你不回答我的原因了,原来你要用逼春生上我这梁山的诡计。我真小看你了,也真难为你了。”
叶姐拉沈清波坐她面前的土地上说:“那该怎么办呢?你跟春生上学读书时就好上了,又为了帮他实现自已的志向供他上农业学校,陪他到处流浪、寻求,吃不尽的苦,还为了我的心把春生让给我这多年,如今你俩又见了面,我怎能不把春生还给你呢,你狠心不收留春生住下,逼他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只好拿二胡做老婆亲热,坐在院子里空落落靠着桃树过夜,还怨我呢,还说我用诡计。要是这棵桃树是仙女钻空子把春生抢了去看你咋办。可怜这仙女命也不好,这家主人把它扔下不管了,连水也喝不上渴死了,没能耐把春生抢去。”
叶姐见沈清波不说话,说:“清波,你不准我离婚,我要离婚你就走,我怎么能叫你走呢,我不和春生离婚,也逼不得你和春生做情人,是这样吧,中间这间屋子还空着我就叫春生搬到这间空屋里住,他要想我了,就来我屋里来,不想我了他就一个人睡去,你们俩感情的事我再也不问不管了,爱咋就咋去。我说心底话,清波你也太文化了,不知道叫什么书给捆绑的太死了,你给春生现在做朋友做妹妹,我没说这不好,可你再朋友也没那爱情等级高呀,也不会代替人一辈子那不能缺的夫妻感情呀。你俩本来就是夫妻,只是现在我横插了一下,我抽出来还不行么。”
沈清波“唉”了一声说:“好吧,就这样吧。你去拿铺盖吧,咱俩一齐给他铺,只要你不再关门叫他随便回屋就中,我后悔不该再回来,也怨春生事事倒霉,现在又被咱俩个女人给随便整来整去。”
两人把床铺好。叶姐说:“清波,坐床上来,我还有话说。”
沈清波同叶姐坐在了床沿上。叶姐把脖子上戴的银质带花项环取下来,说:“这好物件还戴在你的脖子上。”
沈清波:“这又是为什么?”
叶姐:“为什么,我也说不出来,就是想这么做。你要是不再戴上,我是非和春生离婚不可。”
沈清波亮了一下眼睛,叹了口气,伤感地说:“好吧。”
叶姐把带花银质项环小心翼翼地又戴在沈清波的颈上。
李春生苦笑道:“要在老家你俩这么个叫我怎么活呀,还不叫人笑死,来到这里还要受这个罪。”
叶姐笑道:“要是没人逼你出来走这跑哪,在老家你还没这福气呢。等上一年半载我给你再生个儿子来,多你一个接班人。也叫文集、书集多个伴儿。”
李春生看天气好,背上砍土曼拿上一根粗毛绳要到有柴的沙包窝里去挖柴。
叶姐死活要跟着去,她说:“你一个人到沙漠里去找柴迷了方向回不来咋办,两个人总好些,就是没迷方向,挖上了柴我还能换你背背,在沙漠里背着东西走多难。”
李春生阻不了她,也就随她的意跟着了。两人肩并肩象出征的战士迈上门前的沙漠,但见眼前起起伏伏的黄沙海浪一般。细细观察原来这里生长的红柳和胡杨不知在多少年前都被人们挖掘砍伐去做柴烧了,间或有活着的红柳和胡杨瘦枝在微风中摇曳。两人在沙漠中深一脚浅一脚朝西北方似有很多沙包的地方艰难地走着,一边说着触景生情的话。
李春生说:“如果这大片沙漠上的植被---------红柳和胡杨不被破坏也不会有那么厉害的流沙侵害农田威胁村庄,可以说临近沙漠的农田受的沙害是人祸造成的。我想人间很多灾难事的造成人祸会大于天灾。如果天灾和人祸结合,灾难便不敢设想了。什么时侯人间再没有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人祸才是正道啊!如果在这临近农村农田的沙漠边缘重新种植上防风固沙植物一定会很好的治理流沙为害。种植红柳要是还能和培植一种名叫大芸的药材相结合,农民还会有更多的收入。”
叶姐说:“谁有本事能在没有水的沙漠里种草栽树,你能么?”
李春生说:“办法还是有的,用滴灌。”
叶姐说:“刚才你说的培植大芸我就不懂了,现在又说了个滴灌,我更不懂了,啥叫滴灌你能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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