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故事梗概
- 作品正文
2、乔小娇进入视野
那天，秦兆阳厂长尽管没付现款，但终究还是把那条香烟买了，也算是给了黄玲香一个很大的面子。可是，黄玲香事后一想，觉得这事还是老大不妥。“是他姓秦的首先到我店里来买香烟的，虽然我一时没货，却答应了立马为他去办啦！这个家伙，你黄嘴白牙当时是答应得崩脆，眨个眼，就跑到中学店里去了？姓秦的！我黄玲香是小妈子养的，专给你填空的吗？”越想越起火，肚里就气得咕咕作响；生意也不做，就让“小金鱼”和银子两个姑娘在店堂里忙前忙后，自己紧绷着脸像个瘟神般坐在店门前。想到深处，就觉得这事不仅仅要责怪那个姓秦的，更重要地还是要归结到沈幽兰身上！“出鬼！她沈幽兰祖宗八代也没有做过生意，轮她开店了，声誉怎么就是那么好？不仅是桥北头的生意全让她 ‘吃’了，就是桥南的生意也有好多给她吸引过去！”黄玲香坐在店门前愤愤地想着，就想到自中学那店开起以后，直接冲击她“知青店”生意的种种情况，就联想到桥南那些老客户，尤其是连那四个一向同她关系忒好的长舌妇也都或是白天或是夜晚一次次像贼般从她店前溜向中学店，或是从中学店买了东西就藏藏掖掖从她店前鬼鬼祟祟经过的样子。那些日子，每逢看到这些，她暗地里不止一次地反复细致地把自己同沈幽兰做生意的情况作过认真比较。“是克斤扣两？还是以假充真？或者是服务态度不好？”就把店里两个小姑娘喊到面前盘问。“小金鱼”说：“没有啊！货是阿姨您亲自进的，我们哪敢掺假！”银子姑娘说：“黄阿姨，我们整天连板凳都不敢坐一下，全是听您的，客人还没进店，我们就笑着迎上前打招呼了，哪敢态度不好啊！”这些都是黄玲香亲眼所见到的，她当然相信两个小姑娘的话。“那我究竟是哪些地方不如她姓沈的呢？”黄玲香反复问着自己；最后，最后竟然把生意做不过沈幽兰的秘密归结到长相上来了。她很恼火，就愤愤地自骂自道：“出他妈的鬼，人要生得好看，怎么就处处都生得好？那个丑婊子不仅是脸模子好看，声音也好听，见了人就笑咪咪的，说出的话细言细语，糍奶奶的笃脆！哪像我这个傻包，见人疯疯傻傻，说话要多粗就有多粗！”想到脸模子，黄玲香更是不安。“对了，那个姓秦的所以从我这里跳到她那里去买香烟，说不定就是冲她那好看的脸模子去的哩！”越想就越觉得将来对她生意威胁最大的就是那个脸模子极其好看的沈幽兰！
此后，黄玲香就不仅是嫉妒，更是感觉她以及她的“知青店”已是大难临头，仿佛已经看到一张凶狠的血盆大嘴正呲牙咧齿向她和她的“知青店”一步步伸张过来！
这也是个性所决定，在这样自以为“十分危急”的面前，黄玲香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如何自救，而是要报复，要绝地反击，要尽快将中学小店一口吞噬掉！
于是就整天开始苦苦思考着吞噬对方的办法。
那天下午，黄玲香仍是让两个小姑娘在店里忙着，自己仍坐在店前条凳上，凡见有从街上经过的，只要稍有些面熟，就笑着打着招呼说：“不进来坐坐？”当有的真的就过来而且是进了店里买东西，有的虽然没过来但还是冲她笑着离去时，她在短暂的喜悦中，还是不忘乜斜着双眼不时瞟着石拱桥北头那个中学店，瞟着去那店里做生意的究竟是哪些人，瞟着沈幽兰那婊子是如何在做生意。当然，想得更多的，还是怎样把对方挤垮！“东家不倒，西家不富！”她恶狠狠地想着。
就在她为一时想不出一个更好的办法来挤倒对方时，她看见从她店的西边，也就是从公社服装厂那个山岗上走来一个小女人。
往日，黄玲香对这个小女人不仅是不屑一顾，更是嗤之以鼻，有时甚至还会产生一种“除之而后快”的感觉！这是因为这个小女人起初每天上午上班或是下午下班经过她“知青店”门前，任凭她黄玲香怎样热情同她打招呼套近乎，那小女人充其量只是冲她一个冷笑，从来就没有进过她店做过一次生意！当然，黄玲香明白，她是中学教师家属，她那份“坐办公室”的工作又是姓沈的给的，她不进“知青店”做生意，也是情有可原；而黄玲香极其看不惯那小女人的，不是完全因为那小女人不进她店里做生意，而是看不惯那小女人走路的姿势！小女人本来就生得窈窈窕窕身段好，加之她不知是与生俱来还是后生学的，走路处处都与乡下人不同，走路时，两腿不是一前一后均匀地挪动，而是像扭麻花样，将两条细长的腿绞着扭着行动，也就是孤峰人后来才知道的叫“猫步”的走法；再加那小女人腰间常挎个元宝式蓝色布包，就更显出几分洋气。“妈的！吃了几餐饱饭，就学洋货了！”在孤峰街上，黄玲香是何等了得的人物，见了这个带些洋气的小女人，骤然生出一种“卧塌之侧岂容他人打鼾”的气恼——试想，对于这样的小女人，她还愿意正视？
这次却有了例外。
就在乔小姣下班回来走近“知青店”眼看就将上石拱桥回中学的时候，黄玲香那双本来早就把调向别处的眼睛竟鬼使神差般拉回到乔小娇这边，就看见了乔小娇往日那经常是灿若桃花的脸上这日却是乌云密布，那惯常翘起的两只小嘴角也耷拉成一副愁苦相，那惯来摆前悠后的元宝布包也是有气无力一动不动地垂挂在腰间，更让黄玲香不可思议的是，乔小娇那两条修长的细腿，再也不扭猫步，而是如戴着沉重的镣铐在极其艰难地挪移……
不知是黄玲香这天纯是觉得新奇，还是另有所想，就一反常态，笑着从条凳上弹起，热情地喊道：“哟！乔科长，”她给她加了个官衔，“下班啦？”就上前先是拍打乔小娇肩膀，再就抚摸乔小娇那齐耳的短发，摸着摸着就说：“乔科长，你这头发真好，亮得像乌缎样！……唉，对了，乔科长，前天我进了一批最好的洗发膏，是潘婷牌的，要是抹在你这头发上呀，那真是又亮又香，几里路人家都能闻到！你不进去看看？”
事情竟也如此奇巧，这次乔小娇尽管不是冷笑而是苦笑，但她还是信了黄玲香的话，真的就进了“知青店”！但她并没有去看“海飞丝”，只是木然地站着，满脸的乌云也没有丝毫退意。
站在一旁的黄玲香似乎已明白了什么，就问：“乔科长，在厂里很累吧？”
乔小娇不回话，两眼就怔怔地看着商架上货物。
黄玲香心中有数了，就又问：“乔科长，是不在厂里有人欺负你？”
那双愁眼还是怔怔地看着商架。
黄玲香就刨根问底：“乔科长，要是谁欺负你，你跟黄大姐说，黄大姐别的本事没有，打抱不平，我最拿手！你跟黄大姐说，由我黄大姐去找他！”
听了这话，乔小娇那双一直投放在货架上的眼睛就闪动了一下，似乎很想看一眼身边这位敢于“打抱不平”的黄大姐，但又犹豫了一下，那双眼睛还是停留在原来的地方。她不想把这天所受到的辱骂告诉黄玲香。
如果仅是一次辱骂，乔小娇当然可以理解；但她所不能明白的是，厂长夫人如何这么快就能得到消息？而且来得又是那么及时！“是巧合吗？能有这么巧合吗？”乔小娇百思不得其解。
3、厂长威逼
那天，秦兆阳厂长尽管没付现款，但终究还是把那条香烟买了，也算是给了黄玲香一个很大的面子。可是，黄玲香事后一想，觉得这事还是老大不妥。“是他姓秦的首先到我店里来买香烟的，虽然我一时没货，却答应了立马为他去办啦！这个家伙，你黄嘴白牙当时是答应得崩脆，眨个眼，就跑到中学店里去了？姓秦的！我黄玲香是小妈子养的，专给你填空的吗？”越想越起火，肚里就气得咕咕作响；生意也不做，就让“小金鱼”和银子两个姑娘在店堂里忙前忙后，自己紧绷着脸像个瘟神般坐在店门前。想到深处，就觉得这事不仅仅要责怪那个姓秦的，更重要地还是要归结到沈幽兰身上！“出鬼！她沈幽兰祖宗八代也没有做过生意，轮她开店了，声誉怎么就是那么好？不仅是桥北头的生意全让她 ‘吃’了，就是桥南的生意也有好多给她吸引过去！”黄玲香坐在店门前愤愤地想着，就想到自中学那店开起以后，直接冲击她“知青店”生意的种种情况，就联想到桥南那些老客户，尤其是连那四个一向同她关系忒好的长舌妇也都或是白天或是夜晚一次次像贼般从她店前溜向中学店，或是从中学店买了东西就藏藏掖掖从她店前鬼鬼祟祟经过的样子。那些日子，每逢看到这些，她暗地里不止一次地反复细致地把自己同沈幽兰做生意的情况作过认真比较。“是克斤扣两？还是以假充真？或者是服务态度不好？”就把店里两个小姑娘喊到面前盘问。“小金鱼”说：“没有啊！货是阿姨您亲自进的，我们哪敢掺假！”银子姑娘说：“黄阿姨，我们整天连板凳都不敢坐一下，全是听您的，客人还没进店，我们就笑着迎上前打招呼了，哪敢态度不好啊！”这些都是黄玲香亲眼所见到的，她当然相信两个小姑娘的话。“那我究竟是哪些地方不如她姓沈的呢？”黄玲香反复问着自己；最后，最后竟然把生意做不过沈幽兰的秘密归结到长相上来了。她很恼火，就愤愤地自骂自道：“出他妈的鬼，人要生得好看，怎么就处处都生得好？那个丑婊子不仅是脸模子好看，声音也好听，见了人就笑咪咪的，说出的话细言细语，糍奶奶的笃脆！哪像我这个傻包，见人疯疯傻傻，说话要多粗就有多粗！”想到脸模子，黄玲香更是不安。“对了，那个姓秦的所以从我这里跳到她那里去买香烟，说不定就是冲她那好看的脸模子去的哩！”越想就越觉得将来对她生意威胁最大的就是那个脸模子极其好看的沈幽兰！
此后，黄玲香就不仅是嫉妒，更是感觉她以及她的“知青店”已是大难临头，仿佛已经看到一张凶狠的血盆大嘴正呲牙咧齿向她和她的“知青店”一步步伸张过来！
这也是个性所决定，在这样自以为“十分危急”的面前，黄玲香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如何自救，而是要报复，要绝地反击，要尽快将中学小店一口吞噬掉！
于是就整天开始苦苦思考着吞噬对方的办法。
那天下午，黄玲香仍是让两个小姑娘在店里忙着，自己仍坐在店前条凳上，凡见有从街上经过的，只要稍有些面熟，就笑着打着招呼说：“不进来坐坐？”当有的真的就过来而且是进了店里买东西，有的虽然没过来但还是冲她笑着离去时，她在短暂的喜悦中，还是不忘乜斜着双眼不时瞟着石拱桥北头那个中学店，瞟着去那店里做生意的究竟是哪些人，瞟着沈幽兰那婊子是如何在做生意。当然，想得更多的，还是怎样把对方挤垮！“东家不倒，西家不富！”她恶狠狠地想着。
就在她为一时想不出一个更好的办法来挤倒对方时，她看见从她店的西边，也就是从公社服装厂那个山岗上走来一个小女人。
往日，黄玲香对这个小女人不仅是不屑一顾，更是嗤之以鼻，有时甚至还会产生一种“除之而后快”的感觉！这是因为这个小女人起初每天上午上班或是下午下班经过她“知青店”门前，任凭她黄玲香怎样热情同她打招呼套近乎，那小女人充其量只是冲她一个冷笑，从来就没有进过她店做过一次生意！当然，黄玲香明白，她是中学教师家属，她那份“坐办公室”的工作又是姓沈的给的，她不进“知青店”做生意，也是情有可原；而黄玲香极其看不惯那小女人的，不是完全因为那小女人不进她店里做生意，而是看不惯那小女人走路的姿势！小女人本来就生得窈窈窕窕身段好，加之她不知是与生俱来还是后生学的，走路处处都与乡下人不同，走路时，两腿不是一前一后均匀地挪动，而是像扭麻花样，将两条细长的腿绞着扭着行动，也就是孤峰人后来才知道的叫“猫步”的走法；再加那小女人腰间常挎个元宝式蓝色布包，就更显出几分洋气。“妈的！吃了几餐饱饭，就学洋货了！”在孤峰街上，黄玲香是何等了得的人物，见了这个带些洋气的小女人，骤然生出一种“卧塌之侧岂容他人打鼾”的气恼——试想，对于这样的小女人，她还愿意正视？
这次却有了例外。
就在乔小姣下班回来走近“知青店”眼看就将上石拱桥回中学的时候，黄玲香那双本来早就把调向别处的眼睛竟鬼使神差般拉回到乔小娇这边，就看见了乔小娇往日那经常是灿若桃花的脸上这日却是乌云密布，那惯常翘起的两只小嘴角也耷拉成一副愁苦相，那惯来摆前悠后的元宝布包也是有气无力一动不动地垂挂在腰间，更让黄玲香不可思议的是，乔小娇那两条修长的细腿，再也不扭猫步，而是如戴着沉重的镣铐在极其艰难地挪移……
不知是黄玲香这天纯是觉得新奇，还是另有所想，就一反常态，笑着从条凳上弹起，热情地喊道：“哟！乔科长，”她给她加了个官衔，“下班啦？”就上前先是拍打乔小娇肩膀，再就抚摸乔小娇那齐耳的短发，摸着摸着就说：“乔科长，你这头发真好，亮得像乌缎样！……唉，对了，乔科长，前天我进了一批最好的洗发膏，是潘婷牌的，要是抹在你这头发上呀，那真是又亮又香，几里路人家都能闻到！你不进去看看？”
事情竟也如此奇巧，这次乔小娇尽管不是冷笑而是苦笑，但她还是信了黄玲香的话，真的就进了“知青店”！但她并没有去看“海飞丝”，只是木然地站着，满脸的乌云也没有丝毫退意。
站在一旁的黄玲香似乎已明白了什么，就问：“乔科长，在厂里很累吧？”
乔小娇不回话，两眼就怔怔地看着商架上货物。
黄玲香心中有数了，就又问：“乔科长，是不在厂里有人欺负你？”
那双愁眼还是怔怔地看着商架。
黄玲香就刨根问底：“乔科长，要是谁欺负你，你跟黄大姐说，黄大姐别的本事没有，打抱不平，我最拿手！你跟黄大姐说，由我黄大姐去找他！”
听了这话，乔小娇那双一直投放在货架上的眼睛就闪动了一下，似乎很想看一眼身边这位敢于“打抱不平”的黄大姐，但又犹豫了一下，那双眼睛还是停留在原来的地方。她不想把这天所受到的辱骂告诉黄玲香。
如果仅是一次辱骂，乔小娇当然可以理解；但她所不能明白的是，厂长夫人如何这么快就能得到消息？而且来得又是那么及时！“是巧合吗？能有这么巧合吗？”乔小娇百思不得其解。
3、厂长威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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