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故事梗概
- 作品正文
4、桌布惹的祸
这天，黄玲香如往日一样，除非店里生意忒忙，才会进店堂忙上一阵；忙过之后，就又左臂肘挎着一只装有白线球的元宝形酱色篾丝篮坐在店门口钩织台布，一边看那石拱桥东正跨着孤溪建到二层的孤峰服装二厂，看着那些正站在脚手架上的瓦工快速砌墙。
工头晁海站在脚手架上边砌墙边喊：“黄老板，甩包香烟上来！”
黄玲香停下手中活，转身进店拿了包“水上漂”来到脚手架下，刚做了个抛掷的动作，又停住，说：“钱呢？”
工头晁海就开着玩笑说：“在秦总那里，他还敢少了你黄老板的钱！”
也是心里有事心里惊，黄玲香就拣个石子砸上去，说：“狗东西，老娘让你吃这个！”
工头吓得一个躲闪，连忙站起陪笑说：“好好好，黄老板，我是开玩笑的。你先记个帐，等秦总发了钱，一把同你结帐！”
黄玲香说：“这还差不多。”就把那包香烟抛了上去。
递过香烟，黄玲香又回到“知青店”门口坐下，照常右手捏着钩针，左手紧抓一片钩花台布——不知是因为手脏还是钩织得有些时日，垂挂着的台布还只是一条窄窄的黄白难分的卷筒儿——可能是生疏的原因，钩针老是不听使唤，常常剜着她的左指头，难免就疼得她“咝”地一声惊叫，急将那被戳的指头放进嘴里嗍上一阵，本来还想耐着心情钩织下去，但这时的指头更不听使唤，不是戳了手，就是钩漏了针线，气得她只得将那钩针连同元宝篾丝篮一起扔到柜台上……就在这时，她看见沈幽兰挑着满满一担货从批发部过来，想了想，就远远喊道：“唉，老庚，快过来！”
这嗓音，这称呼，没有谁还能比沈幽兰更熟悉；但这次听来，却有一种遥远而陌生的感觉。她知道，自从她在中学开了店，黄玲香嫉妒她，排挤她，甚至是当着马二嫂、叶青那几个长舌妇们的面把她沈幽兰店的事说得一无是处连狗屎都挑不上筷头！毫不讳言，为此，沈幽兰也曾恨过黄玲香，也曾暗骂过黄玲香，尤其是当想起她从她手中夺走何敬民时，就更是痛恨黄玲香！
这次黄玲香主动喊她了，也可以说，这是自她到孤峰街上开店以来，黄玲香第一次这么亲亲热热地叫喊她！“这是为什么？是她真的不嫉恨我挤了她的生意而想和好，还是另有图谋？”挑着沉沉一担食盐的沈幽兰边走边想，而且脚步已明显放慢下来。
这时，沈幽兰完全可以装着因为挑着担子而没有听到黄玲香的叫喊声而匆匆从那石拱桥走过去，但也就在这时，她竟鬼使神差地油然想起何敬民一再哀求她为他劝说黄玲香的事！就觉得黄玲香这次主动叫她是天赐良机而让她有了顺水推舟的绝佳机会！想到此，顿时一阵暗喜，就脆生生地答应着，把一担食盐歇在了桥头一旁，走了过去。
黄玲香挪出长凳让沈幽兰坐下，又用那厚实的巴掌拍一下对方的肩膀，说：“嘿，老庚，这真是请先生不如遇先生，你来得正好！瞧我这手指头长得像木头棍子样，哪是勾花的料子。”说着，就把又粗又短的一只手伸到沈幽兰面前，说：“我的脑子笨，你是知道的，人家前面教的，我后面就忘得干干净净。你搞这活儿是‘两手断了一手——独手’（即能手）!来，教教我吧。”说着，就把针线一起塞到沈幽兰手上。
沈幽兰接过一看，见这块巴掌大小已渍成土灰色的白台布，就知道钩织的时间不浅；再见那台布勾织的花纹也十分凌乱。沈幽兰就把那台布抻开来仔细看了看，才看出是一幅水波纹的图案，水波纹中还勾出一只鸟儿，是什么鸟，她又很想了一下，才想起是一只鸳鸯。 “鸳鸯应该是一对呀，怎么就是一只呢？”她又把那台布抻了抻，就发现鸳鸯的对头还有一个鸟头，鸟头只是一个小小的圆圈和几根似喙非喙的白线牵连着，连眼睛也忘了勾织。
“这是为哪个勾的呀，这么精心精意的？”沈幽兰半笑着试探了一句。
黄玲香两眼一张，毫不掩饰地说：“心上人呗！”
沈幽兰就笑，说：“心上人？”
黄玲香就大声说：“就是老秦，秦兆阳厂长啊！”
沈幽兰一惊，急忙向四周看了看，小声说：“这么大声音，就不怕被别人听见？”
黄玲香说：“我怕什么？”
沈幽兰就说：“这话要是给何、何主任听见，那——”
不等对方说完，黄玲香就说：“他何敬民听见了又怎么样？别说我是说秦厂长，就是我和秦厂长睡觉，他何敬民看见了又能怎么样？他敢来找我吗？谅他没那个胆！”
黄玲香的野性，沈幽兰是知道的，但万万没想到，这在偷人养汉的事，黄玲香竟然也这么大胆，这是沈幽兰不可思议的；见黄玲香仍然没有理亏的惧色甚至还有几分理直气壮的模样，沈幽兰担心这天的话会传到何敬民耳朵里去，想了想，就把手中那刚起头的台布递给黄玲香，说：“我现在店里离不开，要教你也得到晚上。怎么样？今晚上包来把你教会！”
黄玲香爽快答道：“行。”就又问：“那你几点能来？”
沈幽兰说：“你晚上迟点关门，大概九点左右。”
黄玲香说：“只要你来，别说九点，十点也行！”说着，就要“小金鱼”帮沈幽兰把那担食盐送到店里去。
沈幽兰当然不会同意，就起身挑着盐担回去了。
往日，“知青店”晚上是“小金鱼”和银子两个姑娘值班，店门总是关得很迟。这一是因为市口在十字街上，夜间来往行人要买东西；二是两个年青漂亮姑娘值班．免不了招引些小男孩无事找事来到店里张张望望，说些开心话，真的说到夜深时，也就争着掏钱在店里买好吃好喝的，也算招揽了生意……
但自从黄玲香住到店里，店门就早早地关上了。外面都知道她是政府副主任的老婆，也是有些身份的人，见店门关闭，即使是急等要买东西，想想还是换到别家店里去了。
黄玲香每次关上店门，当然不是要急于睡觉。她先是关闭了店堂里所有电灯，回到那间拉着布帘的值班室，揿亮八瓦的节能灯，拿出店里的帐本，坐在床边，借着看帐本，一边细听着门外走路的脚步声。
时间约得很准，每到夜九点左右，店门就会有节奏地叩响几下，黄玲香一阵心跳，就丢魂落魄一般迎上去，也不等那闪进的身影将店门关好，就疯狂一般扑上去，两手铁钳似的吊住男人的颈脖，激动得身子就如通电般瑟瑟颤抖，就把那张如同水蛭吸盘般的大嘴唇像烫衣的熨斗在男人那张脸的“衣料”上熨烫、吮吸，喉管里也如正冒着热汽的熨斗发着“嗯嗯叽叽”的叫响，直“熨烫”得那“衣料”上的五官歪斜形状变异，弄得男人站立不稳左右趔趄嗯嗯殷殷地哀求着：“乖乖，乖乖，这不是来了吗？这不是来了吗？”就也抱着对方狂吻。女人仍不能放过，又把舌头插进男人嘴里，舌尖如蛇信子没命地在男人的嘴中搅缠！男人又只得应承。两只舌头搅在一处，就如船舶上刚启动的螺旋桨的叶片突然失了控制，忽左忽右忽右忽左翻来覆去搅上搅下直搅得嘴边涟涎垂挂牵扯得啪啪作响，女人还不能满足，还不能尽情，就非要玩得男人如醉如痴神魂颠倒，玩得让男人觉得世界上只有她黄玲香这个唯一的女人！直到这时，她才会松开男人，任意由男人去做出下一步行动！
这天，黄玲香如往日一样，除非店里生意忒忙，才会进店堂忙上一阵；忙过之后，就又左臂肘挎着一只装有白线球的元宝形酱色篾丝篮坐在店门口钩织台布，一边看那石拱桥东正跨着孤溪建到二层的孤峰服装二厂，看着那些正站在脚手架上的瓦工快速砌墙。
工头晁海站在脚手架上边砌墙边喊：“黄老板，甩包香烟上来！”
黄玲香停下手中活，转身进店拿了包“水上漂”来到脚手架下，刚做了个抛掷的动作，又停住，说：“钱呢？”
工头晁海就开着玩笑说：“在秦总那里，他还敢少了你黄老板的钱！”
也是心里有事心里惊，黄玲香就拣个石子砸上去，说：“狗东西，老娘让你吃这个！”
工头吓得一个躲闪，连忙站起陪笑说：“好好好，黄老板，我是开玩笑的。你先记个帐，等秦总发了钱，一把同你结帐！”
黄玲香说：“这还差不多。”就把那包香烟抛了上去。
递过香烟，黄玲香又回到“知青店”门口坐下，照常右手捏着钩针，左手紧抓一片钩花台布——不知是因为手脏还是钩织得有些时日，垂挂着的台布还只是一条窄窄的黄白难分的卷筒儿——可能是生疏的原因，钩针老是不听使唤，常常剜着她的左指头，难免就疼得她“咝”地一声惊叫，急将那被戳的指头放进嘴里嗍上一阵，本来还想耐着心情钩织下去，但这时的指头更不听使唤，不是戳了手，就是钩漏了针线，气得她只得将那钩针连同元宝篾丝篮一起扔到柜台上……就在这时，她看见沈幽兰挑着满满一担货从批发部过来，想了想，就远远喊道：“唉，老庚，快过来！”
这嗓音，这称呼，没有谁还能比沈幽兰更熟悉；但这次听来，却有一种遥远而陌生的感觉。她知道，自从她在中学开了店，黄玲香嫉妒她，排挤她，甚至是当着马二嫂、叶青那几个长舌妇们的面把她沈幽兰店的事说得一无是处连狗屎都挑不上筷头！毫不讳言，为此，沈幽兰也曾恨过黄玲香，也曾暗骂过黄玲香，尤其是当想起她从她手中夺走何敬民时，就更是痛恨黄玲香！
这次黄玲香主动喊她了，也可以说，这是自她到孤峰街上开店以来，黄玲香第一次这么亲亲热热地叫喊她！“这是为什么？是她真的不嫉恨我挤了她的生意而想和好，还是另有图谋？”挑着沉沉一担食盐的沈幽兰边走边想，而且脚步已明显放慢下来。
这时，沈幽兰完全可以装着因为挑着担子而没有听到黄玲香的叫喊声而匆匆从那石拱桥走过去，但也就在这时，她竟鬼使神差地油然想起何敬民一再哀求她为他劝说黄玲香的事！就觉得黄玲香这次主动叫她是天赐良机而让她有了顺水推舟的绝佳机会！想到此，顿时一阵暗喜，就脆生生地答应着，把一担食盐歇在了桥头一旁，走了过去。
黄玲香挪出长凳让沈幽兰坐下，又用那厚实的巴掌拍一下对方的肩膀，说：“嘿，老庚，这真是请先生不如遇先生，你来得正好！瞧我这手指头长得像木头棍子样，哪是勾花的料子。”说着，就把又粗又短的一只手伸到沈幽兰面前，说：“我的脑子笨，你是知道的，人家前面教的，我后面就忘得干干净净。你搞这活儿是‘两手断了一手——独手’（即能手）!来，教教我吧。”说着，就把针线一起塞到沈幽兰手上。
沈幽兰接过一看，见这块巴掌大小已渍成土灰色的白台布，就知道钩织的时间不浅；再见那台布勾织的花纹也十分凌乱。沈幽兰就把那台布抻开来仔细看了看，才看出是一幅水波纹的图案，水波纹中还勾出一只鸟儿，是什么鸟，她又很想了一下，才想起是一只鸳鸯。 “鸳鸯应该是一对呀，怎么就是一只呢？”她又把那台布抻了抻，就发现鸳鸯的对头还有一个鸟头，鸟头只是一个小小的圆圈和几根似喙非喙的白线牵连着，连眼睛也忘了勾织。
“这是为哪个勾的呀，这么精心精意的？”沈幽兰半笑着试探了一句。
黄玲香两眼一张，毫不掩饰地说：“心上人呗！”
沈幽兰就笑，说：“心上人？”
黄玲香就大声说：“就是老秦，秦兆阳厂长啊！”
沈幽兰一惊，急忙向四周看了看，小声说：“这么大声音，就不怕被别人听见？”
黄玲香说：“我怕什么？”
沈幽兰就说：“这话要是给何、何主任听见，那——”
不等对方说完，黄玲香就说：“他何敬民听见了又怎么样？别说我是说秦厂长，就是我和秦厂长睡觉，他何敬民看见了又能怎么样？他敢来找我吗？谅他没那个胆！”
黄玲香的野性，沈幽兰是知道的，但万万没想到，这在偷人养汉的事，黄玲香竟然也这么大胆，这是沈幽兰不可思议的；见黄玲香仍然没有理亏的惧色甚至还有几分理直气壮的模样，沈幽兰担心这天的话会传到何敬民耳朵里去，想了想，就把手中那刚起头的台布递给黄玲香，说：“我现在店里离不开，要教你也得到晚上。怎么样？今晚上包来把你教会！”
黄玲香爽快答道：“行。”就又问：“那你几点能来？”
沈幽兰说：“你晚上迟点关门，大概九点左右。”
黄玲香说：“只要你来，别说九点，十点也行！”说着，就要“小金鱼”帮沈幽兰把那担食盐送到店里去。
沈幽兰当然不会同意，就起身挑着盐担回去了。
往日，“知青店”晚上是“小金鱼”和银子两个姑娘值班，店门总是关得很迟。这一是因为市口在十字街上，夜间来往行人要买东西；二是两个年青漂亮姑娘值班．免不了招引些小男孩无事找事来到店里张张望望，说些开心话，真的说到夜深时，也就争着掏钱在店里买好吃好喝的，也算招揽了生意……
但自从黄玲香住到店里，店门就早早地关上了。外面都知道她是政府副主任的老婆，也是有些身份的人，见店门关闭，即使是急等要买东西，想想还是换到别家店里去了。
黄玲香每次关上店门，当然不是要急于睡觉。她先是关闭了店堂里所有电灯，回到那间拉着布帘的值班室，揿亮八瓦的节能灯，拿出店里的帐本，坐在床边，借着看帐本，一边细听着门外走路的脚步声。
时间约得很准，每到夜九点左右，店门就会有节奏地叩响几下，黄玲香一阵心跳，就丢魂落魄一般迎上去，也不等那闪进的身影将店门关好，就疯狂一般扑上去，两手铁钳似的吊住男人的颈脖，激动得身子就如通电般瑟瑟颤抖，就把那张如同水蛭吸盘般的大嘴唇像烫衣的熨斗在男人那张脸的“衣料”上熨烫、吮吸，喉管里也如正冒着热汽的熨斗发着“嗯嗯叽叽”的叫响，直“熨烫”得那“衣料”上的五官歪斜形状变异，弄得男人站立不稳左右趔趄嗯嗯殷殷地哀求着：“乖乖，乖乖，这不是来了吗？这不是来了吗？”就也抱着对方狂吻。女人仍不能放过，又把舌头插进男人嘴里，舌尖如蛇信子没命地在男人的嘴中搅缠！男人又只得应承。两只舌头搅在一处，就如船舶上刚启动的螺旋桨的叶片突然失了控制，忽左忽右忽右忽左翻来覆去搅上搅下直搅得嘴边涟涎垂挂牵扯得啪啪作响，女人还不能满足，还不能尽情，就非要玩得男人如醉如痴神魂颠倒，玩得让男人觉得世界上只有她黄玲香这个唯一的女人！直到这时，她才会松开男人，任意由男人去做出下一步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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